翌日宴席上,范德林登捧出套朝鲜青瓷酒具。
林阿火把玩着天目盏,突然用指甲刮下片釉彩——这汝窑特有的雨过天青色下,竟露出仁川窑的粗坯。
"好个移花接木!"他假意失手摔碎酒壶,飞溅的酒液在地毯上腾起白烟。
"误会!天大的误会!"荷兰人额头沁汗,镶金假牙在烛光下泛黄。
赵老头突然夺过酒壶残片,用硝石水擦拭后显出"平壤官窑"的暗款,釉层里还掺着辽东鹤顶红的结晶。
谈判桌下的暗流比马六甲海峡还急。当李奇"不慎"碰翻潮汐图时,浸水的图纸竟浮出隐形标记——勃固港的暗礁分布,正是吴三桂在印度次大陆水军布防的致命弱点。
"三成关税,换英国要塞图。"李奇剑指条款末尾,墨笔在"硫磺专营"项上重重画叉。
范德林登的蓝眼珠闪过一丝慌乱,这微表情被郑大胜腰间铜镜尽收眼底——镜面暗刻的萨摩藩家纹,是昨夜从倭刀柄上拓下的。
五更天的码头,林阿火率死士截获正要出港的荷兰快船。
货舱里除了硫磺,还有二十箱刻着"登州卫"的燧发枪。
最底层的铁箱用福州船厂焊条封死,撬开后竟是成箱的日本银锭——盖着大明民国驻日本的"训政院"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