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火枪手齐刷刷举铳对准烟尘,却见仰光的白象驮着个金灿灿的肉球冲进辕门。
缅甸王裹着金线袈裟滚下象鞍,腕上翡翠镯子";咣当";砸在李奇脚背。
";当年永历皇帝赐的';缅中宣慰使';金印还在啊!";这圆滚滚的君主死死抱住李奇大腿,从象鞍暗格里摸出个生锈的铜印,";您闻闻!这铜锈都是正宗的永乐年味儿!";
李奇龇牙咧嘴地抽腿,瞥见关柱子背过身去肩膀直抖——那头白象正用鼻子卷起炊事班的酒坛,琥珀色的米酒哗啦啦流进褶皱纵横的象鼻。
";吴三桂那挨千刀的...";缅甸王突然嚎啕大哭,镶着象牙的耳坠甩得噼啪响,";上月把我家祖传的翡翠佛塔改成马桶了!还说...还说要在塔尖镶他的夜壶!";话音未落,醉醺醺的白象突然扬起鼻子,";呜";地吹响号角般的悲鸣,甩着酒坛碎片在营地里横冲直撞。
";我的帅旗!";郑大木眼睁睁看着镶金边的";明";字大旗被象鼻卷上半空。
二十个火枪手追着象屁股狂奔,子弹全打进了棕榈树干。
最后还是炊事兵吴阿三急中生智,抡起甘蔗在空地上跳起缅族丰收舞。那畜生眨着湿漉漉的大眼凑过来,鼻尖刚触到糖霜就";扑通";跪倒在地,呼噜声震落树梢熟透的芒果。
";册封这事...";李奇刚给缅甸王递过普洱茶,茶碗底突然粘着张字条。
柴婉儿在帐外拼命眨眼,发间新插的孔雀翎毛跟着乱颤。
李奇会意起身:";容本督与参谋部...";话没说完就被张汉狠踩一脚——老参谋的千层底布鞋里藏着铁片,疼得总督大人直吸凉气。
恒河石阶被正午阳光晒得发烫。
柴婉儿提着茜色裙摆蹲在河坛上,腕间银镯与贝叶经的摩擦声惊走一群银鱼。";此物从卡利神庙的鳄鱼神像腹中得来,";婆罗门学者用长指甲戳着《永乐大典》残页,";当年三宝太监的船队在此...";
";小心!";关柱子突然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