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的目光从那部老旧的黑色座机电话上缓缓移开,视线落在了王露露和杨大福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劝慰:“你们都听到了吧,现在案件并不是没有进展,刑警队的同志们也在极力调查和推动这件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目前的情况是,类似这样的案子不止你们家这一起,所以你们还是耐心的回去等一等消息,总往我这里跑,说实话,对案件的调查没有一点作用,反而还会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
王露露听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她异常平静地点了点头,甚至连一丝悲伤或愤怒都没有流露出来。
她转过身,拉起杨大福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县派出所,只留下王彦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错愕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出县派出所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后,她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杨大福说道:“你去找两个木牌来,要结实一点的,再把咱儿子的照片贴上去,要贴牢固了,别掉了。”
杨大福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弄得一头雾水,他不解地问道:“弄这干啥?露露,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别管了,按我说的做!快去!”王露露催促着杨大福。
看着王露露那若有所思,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神情,杨大福的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王露露,按照她的吩咐,匆匆忙忙地去找木牌和照片了。
杨大福找来了两块厚实的木板,又仔细地将儿子的照片贴在了木板的中央,确保照片不会脱落。
拿到木牌后,王露露从工具箱里翻找出电钻,在两个木牌的上方各自钻了一个孔。
她找来两根粗麻绳,穿过木牌上的孔,打了个死结,确保绳子足够结实,不会断裂。
然后,她拿起一支黑色的记号笔,在两个木牌上孩子照片的下方,一笔一划,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冤”字。
写完之后,王露露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木牌,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满意,她抬头看着杨大福,说道:“走!咱俩现在就去县公安局门口!”
杨大福被王露露的这一系列举动着实震惊了,他赶忙上前一步,拉住王露露的手,语气急切地说道:“露露,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咱不能这么干啊!”
王露露猛地甩开杨大福的手:“疯了?对!老娘就是疯了,从元宝丢失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
她指着杨大福的鼻子,质问道:“我就问你杨大福,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有没有一点作为一个父亲起码的担当?你他妈的要是个男人,现在就跟我一起去!”
“你没听刚才那个刑警队的赵警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就因为有家属去县公安局门口闹了,他们才引起了重视,咱们也去闹,我就不信,咱们孩子的这个事,会一直没有结果!”
杨大福被王露露的话震得呆立在原地,足足两分钟后,他抬起头,看着王露露用力地跺了跺脚,咬着牙说道:“走!我跟你去!”
说罢,杨大福冲进了里屋。
他翻箱倒柜,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里面塞满了自己和王露露的换洗衣物。
随后,他抓起车钥匙,拉着王露露就往外走,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杨大福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猛踩油门,朝着县公安局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