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呃啊!”
他拼命砍翻了面前的数名汉军,自己身上却也接连中刀,最终被数杆锋利的长枪同时刺穿,鲜血如同泉涌般狂喷而出……
“杀……杀出去……”
他口中喃喃,眼中却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只见他怒吼一声,猛地从怀中掏出了数个早已备好的火油罐,用火石点燃,拖着被洞穿的身躯,向着艨艟的船舱冲了过去……
“拦住他!快!”
“轰!”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艨艟终于被点燃,熊熊烈焰如同贪婪的巨兽,迅速吞噬了整个船体,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缓缓向着漆黑的江底沉去,也为后续的魏军撕开了一道缺口……
“噗嗤!”
“啊!”
另一名魏军什长,带着他仅剩的几名同袍,正在另一艘艨艟之上与数倍于己的汉军绞杀在一起。
他们刀刀搏命,招招攻敌要害,每劈出一刀,都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咆哮。但汉军实在太多了,他们很快便被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之中,只留下几声不甘的闷哼……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魏军士卒,用他们的生命,硬生生地为曹真打开了一条狭小的通路。
曹真眼睁睁地看着将士们一个个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却都永远地消失在冰冷的江水之中……
他的心如同被无数钢针穿刺,痛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咬紧牙关,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向合肥方向突围而去……
这场惨烈无比的濡须坞之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午后,当曹真带着麾下士卒,乘着冒突冲破包围,逃出生天之时,他已是筋疲力尽,浑身浴血。
他站在船尾回头望去,昔日旌旗招展的濡须坞,此刻已然插满了汉军的龙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失败。
他身边的数千精锐,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残兵败将,他们个个带伤,衣甲破碎,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狼狈不堪,犹如一群丧家之犬……
“濡须坞……终究还是……失守了……”
曹真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濡须坞轮廓,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失落与苦涩。
“我曹真……又输了……又输给了汉军……”
曹真只觉胸中一股郁气猛然上涌,喉头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喷洒在船舷之上,眼前瞬间一黑,身体晃了晃,便一头栽倒在了冰冷的甲板上,不省人事……
“将军!”
“将军!”
“快!快扶住将军!”
船上残存的魏军将士发出一片惊呼,手忙脚乱地将曹真扶起,抬回舱内,向巢湖撤退。
随着曹真残部的狼狈逃窜,汉军正式接管了濡须坞,这座在江淮地区举足轻重的水路屏障,在经历了无数的激斗,先后两次易主后,彻底落入了汉军之手。
淮南的门户已然洞开!汉军的兵锋再无阻碍,直指巢湖,南线战局的天平,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向大汉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