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查理尼二世斜着歪歪脑袋道,“他们当时被全部俘虏,除了咱们的骑兵指挥门被谋害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活着,并被驱赶到了雪雨河边,然后有个头发乱炸,黑眼珠的乌坎那斯头目,答应他们只要和普玛土匪们热情拥抱,就放他们回家,而且他的兑现了诺言,还是让他们喜极而泣骑着马回家。”
听着这熟悉的套路,又想想自己被俘后释放的过程,旁岑?瓦莱顿觉脸上滚烫,偷偷瞟了眼身旁的瑞思萨牝,好似在警告他不要多嘴。
而查理尼二世似乎已经看穿了旁岑?瓦莱的心思,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并冷冷瞟了他几眼后道:“乌匪释放了他们,也让他们将瘟疫带回到了帝国,然后到处传播,你还记得我叮嘱你的话吗,驱赶那些靠近伯尼萨边境的乌坎那斯人,尽量不要和他们交战,要保持距离。”说罢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愤怒,似乎对旁岑?瓦莱的愚蠢仍旧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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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岑?瓦莱左右躲闪地盯着查理尼二世,走神般望着墙壁上那幅《圣乔治屠龙》油画,龙鳞上的金箔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暗红的底色,像极了雪雨湾战场上凝固的血痂,于是这位奎托姆领主喉间不自觉地动了动,舌尖触到后槽牙上的缺口,那被乌坎那斯人的骨朵磕掉的,此刻正泛着细微的麻痒,但等回过神来,却发现查理尼二世依旧死死盯着自己,于是面红耳赤道,“我就说怎么突然爆发了瘟疫,你为什么不直截了当,而让我去猜?”
查理尼二世扬扬眉毛道,“你是伯尼萨几位最主要的领主之一,难道这点觉悟都没有?当然,根源是这些乌坎那斯土匪太恶毒,不过主要还是你的责任,为了小小的军功和...节省给养,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让这些流民去做诱饵,想引出他们的主力予以歼灭,后来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贪功冒进,结果给让咱们的‘减丁军’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按照铜法碑律你要被当众绞死。”边说碧娜反复摩挲着那把主教椅扶手上的象牙雕刻——那是只展翅的雄鹰,爪子正掐着一条蛇的七寸。
旁岑?瓦莱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松了半圈,在烛光下晃出细碎的蓝光,像极了乌坎那斯少年射出的箭镞反光,顿时紧张道,“你不能弄死我,我对你忠心耿耿,而且咱们的那个计划还...”
“闭嘴!”查理尼二世忙起身打断旁岑?瓦莱,在地上慢慢踱步叹气,又无奈安抚道,“虽然此事已经无法扭转,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做些弥补,因为你是无心为之,但有些人却在故意拆我们的台,置帝国存亡于不顾...不过你也可以加以弥补,赎免你的罪过。
旁岑?瓦莱脸色煞白道,“什...么?”说罢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嘟”的声响。窗外传来焚烧场的劈啪声,混着修士们低沉的祷文,像一张湿冷的灰布蒙在城墙上。
看着旁岑?瓦莱那无比紧张的脸,查理尼二世肃然皱眉道,“你可以多缴纳些赋税,来完成战败的后续安抚事宜,至于来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但切不可像巴索尔山的山匪那样袭击军械商的货物、杀掉些普库兰河的黄金走私者来劫掠,记住,不能这样做!总而言之要想尽办法弥补这次的损失,这样我也好在帝国众元老和其他领主们面前帮你开脱。”说话间无意识地用指甲划着那张光滑的硬木桌面,发出轻微刺耳的吱吱声,让旁岑?瓦莱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喉咙间的声响,和那最终的遗言:“太多巨大的慷慨,从来都带着血腥味。”
而似乎对此父亲遗言并不认同的旁岑?瓦莱突然从心底泛起了轻松,甚至带着些兴奋,于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道,“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再砸烂他的铁器铺口和钱币兑换所。”说话间铁手套擦过腰间的匕首柄,发出金属相触的轻响,似乎彻底暴露出他心中的急切。
“不不不,不要胡说,我已经说过了,但在你们奎托姆境内发生的事情,最好你能秉公处理。”查理尼二世快速眨眨眼道,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如同振翅的飞蛾。
旁岑?瓦莱咬牙切齿道,“实在不行,再帮我动员一万骑兵,我踏平弗林锡,搞死那两个基佬。”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仇恨,仿佛要将弗林锡的领主挫骨扬灰,而窗外的风突然变大,卷起一片枯叶拍在玻璃上,惹得这个奎托姆领主打了个哆嗦。
查理尼二世面露痛楚道,“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为什么非要胡说八道?”说罢拳头轻轻砸在桌面上。
旁边的瑞思萨牝忙凑近插话道,“王上是让你不动声色,悄悄行事,破坏敌人的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