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祖孙二人来不及将木板上的少年郎掩藏,外头已经传来脚步声,一伙人冲了过来。
王老四拖着瘸腿出来相迎,笑脸刚送上就迎来一拳头,打得鼻腔冒了血,脑瓜儿冒了火星。
有人要冲屋里去,王老四虽然有些被打得神识不清,却仍旧本能的抱住了对方的腿,不让入屋。
屋子里头,王小美一脸惊慌的将木板上的少年郎背了起来,细弱的小身板有着坚毅的力量,使着吃奶的劲,终是将少年郎藏于米缸中,为了不暴露,更是用石板盖压紧。
待王小美转身要出去时,人已经闯了进来。
今日来村里头抓人的不是旁人,正是曾经抓走过王小美父亲、母亲以及兄长的地痞小吏,为首是盐奴坊的领头刘讲。
刘讲朝王小美看来一眼,便眉眼展开,压低声音问道:“今年可有八岁?”
王小美听阿翁的话要摇头时,一道严厉的嗓音响道:“查过村里头的记录,今年个二月,她已经八岁。”
冬雪融化时,春寒将至,王小美有八岁了,也是盐奴入坊的最低年纪,所以王小美被带走了。
每年抓盐奴的时候,便是这些贫苦百姓最难熬的时节。
家里有余钱的,还可以每年缴税之方式,将家人留下,可王老四家里,好不容易走私一趟赚来的钱,也拿去给那少年郎请了大夫。
好人不得报,在登州向来如此。
王小美被带走,王老四被人打昏在茅屋外,而被救下的这位素不相识的少年郎,仍旧昏睡在那米缸之中。
好在那米缸的背面有道老鼠钻的小洞,不然这么憋在里头早没气儿了。
茅屋子内外,就这么安静地过了两日,米缸里传来虚弱的声音。
少年郎没有醒,但他在昏睡时已经水米未进两日,虚弱的身子熬不住了,可茅屋周边无人,往前去,五里开外是另一户渔民,上船了,家中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