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微微笑了下，她可戴着美瞳啊，因为要装作北襄国人，她不得不这么做。

“婆婆不是北襄国人？”李杳问道。

老妇人先是尴尬一笑，后又点点头。“大概不是，不过从老妇人记事起，已经在这北襄国了。因为眼睛颜色的不同，没少受欺负。多亏老头子的收留，老妇人才能苟且至今。”

“啊？”李杳没想到北襄国对眼睛的颜色有这么重的歧视。

“不说这个了。”老妇人怕扫了小公子的兴，问起了其他。“小公子从哪儿过来？昨晚你们敲门，可把我和老头子吓了一跳。”

李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扰您了。我们从漠然城来，原是到邺城投奔亲戚，可是表舅根本不愿意收留我们。”

“从漠然城来？”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老妇人也听说了，漠然城如今归属于明渊国。那里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吧！战乱害人，害的都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啊！”

“老婆婆，您不要叹气。我们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家中长辈担心要多一些而已。原本我是不想离开漠然城的，总觉得那里才是晚辈的故乡。”

这话引起老妇人的共鸣，“是呀！哪里都不如自己的故乡，可惜老妇人的故乡是哪都不知道。只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祖母一路颠沛流离，才找到这个落脚点。后来，他们相继去世，只剩下我一个。”

李杳放下筷子，“老婆婆要是不嫌弃，我们想在你家多住几天。您放心，我们会付你多一些银子。”

“不用不用。”老妇人好像十分的开心，“不要多付银子，你多陪我说说话就行。我一见到公子，就觉得十分的熟悉，十分的亲切。”

老妇人说什么也不肯多收银子，与李杳一直说着话，直到李杳与朱雀吃完午饭，她才离开。

李杳望着老妇人离开的背影，待门关上之后，才收回目光。

“小姐，您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咱们随便敲开一扇门，就碰到这么好心的一户人家。运气会不会太好？”李杳弯唇笑了笑，回复着朱雀的问题。

“小姐不觉得这老妇人话有些多吗？看似闲聊，实则也问了许多的事情。”朱雀对每个人都不会十足的信任，除了主子。所以她防备得很。

“是我也要问清楚，”李杳并不觉得这老两口有什么问题，而且她看得出这老妇人是真的热心，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太寂寞了。

“谁要大半夜敲我家门，我也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问出来。省得招来祸事。”

朱雀耸了下肩，“小姐是被这锅鹅肉收买了吧！”

李杳转动着眼睛，“哈哈，也算吧！你要不放心，可以跟一跟。”

“属下早就准备这么做。”朱雀回答得坦荡，又起了身，“您要无聊可以继续睡一觉。属下去看看。”

有时候，朱雀就是太要紧她的安全，李杳也不好强制着她休息。遂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