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自言自语。
“皆因心境不同而已。”一个男子声音在旁响起。
容妃急忙躲闪,回过头却如被雷劈,从前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面前。
“你沧桑了,也黑了。”容妃声音颤抖,却如昨天还见过似的熟悉。
徐乾隔着很远一眼就认出了容妃,他本不欲喊她。
听到她说话,实在忍不住。
容妃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她的脚像被钉在地上,半分也挪不动。
“你还好?”她的声音像在苦药罐子里泡过。
“我是男子,没什么好不好,你要多保重,你……那么瘦。”
容妃用力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滑下来。
她多么想扑到这个人的怀抱中,哪怕只是痛哭一声。
思绪回到他骑在她闺阁院墙上,用石子砸她窗户那一刻。
推开窗,便能看到那对眼睛,整个星河在他眼底闪耀。
如果能再经历一次——
那一夜的风,那一夜的少年,那一夜的谈天……
那一夜是她生命中最甜的一粒糖。她想再品一次,宁可立时死了也值得。
当时那样懵懂,不知那一夜便是她人生中最甜蜜的时光。
这么多年,容妃似一盏快熄灭的灯火,亮着奄奄的光。
此时她如被重新点燃一般,连眼睛也亮起来,似乎又回到刚入宫时。
那个恣肆放纵的少女又回到她身上。
“你妻子好吗?她真是天下最幸运的女子。宫宴如何不见她?”
徐乾苦笑,“嫁于我实在算不得幸运。”
“只要做你的妻子,便是十年只能见你一次,也是幸运的,能拥有与你书信往来的自由,便足够了。”
她的声音像低低的叹息,微不可闻。
但他每个字都听到了。
“我本不想来打扰你,可我大约要被派往朔方,以御北狄,马革裹尸也有可能,所以才斗胆同你道别。”
“为何是徐家?曹家军兵强马壮,怎么不派他们?”容妃诧异,曹家原先曾在朔方练兵,对那一带很熟悉。
“皇上提及过,所有囤兵地的将领要隔段时间换一换。”
容妃瞬时明白,这是怕军权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