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能看出眼前的禁卫统领已经不是先前自己拉拢过来的贺庄,也清楚宫内局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天。
可如果自己不选择趁现在放手一搏,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陆机势大,而她与幼帝势弱。
而且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将是她最后的机会。
“御前禁卫军统领于陌,有事上奏陛下。”于陌单膝跪地,双手递上一封奏折,“此《安神疏》乃国相陆机泣血而撰,字字情真意切!”
“陆大人今日未至,为何他的奏折却到了,真是好笑!”兵部尚书柳青闻言立刻出列,“大朝会祖宗有制,未到场官员不得发表政见!”
“柳大人?”于陌似乎早就料到他要跳出来,“今日卑职进宫,沿途捡到一个香囊,大人看看熟悉与否?”
“东西拿给他瞧瞧。”于陌吩咐道。
“什么香囊...老夫,等等这是...”
柳青看到香囊的第一眼瞬间呆若木鸡,紧接着遍体生寒,被惊得一连后退数步。
只因自己手中的香囊正是家中独女的贴身之物,平时从不离身。
如今这个香囊被于陌送到自己手里,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柳青攥着香囊,面上阴沉不定,心里却是又惊又怒。
乾阁!陆机!你们好狠的手段!
“张大人这是你的,徐大人这是你的,还有刘大人...李大人...孟大人...”
于陌不断开口,一个个小物件被禁卫送到了在场诸官员的手里,这些人拿到东西的那一刻和柳青一样,或惊或怒,可是他们不约而同地纷纷陷入了沉默。
人生在世,谁没有哪个没有妻儿老小,哪个没有故交旧友?
即便这些人本身百毒不侵,可是他们终究是有软肋的,这些软肋只要被人捏住,地位再高也要乖乖服软。
不甘心?
小主,
不甘心你也可以选择鱼死网破。
“陆机,你这个乱臣贼子,老夫羞于你同殿为臣!”
“徐阁老,不可呀!”有官员惊呼道。
咚的一声巨响,一根朱红色大漆的柱子上多了一抹更为鲜艳的红色,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头冠歪斜,额头上不断流出鲜血。
他斜倚柱子旁,缓缓栽倒。
一枚翠绿色的玉佩从老臣的手里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徐阁老的老友们都清楚这个玉佩的来历。
这是他老来得子时先帝赠予他儿子的御赐之物,那孩子自打懂事就很是珍惜此物,若非被人绑架,此物断然不会出现在禁卫手里,更别说还是作为象征他儿子的信物亲自递交到徐阁老本人手里。
“老夫只恨年迈体衰,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何必呢?”
于陌看着死不瞑目的徐阁老皱了皱眉,随即叹了口气,“也罢,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就成全你们父子黄泉作伴。”
人群陷入死一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