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拂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两名狱卒将裹着白布的尸身抬上马车。车轮碾过雨后的青石板路,在晨雾中疾驰半日,最终停在一处断崖边。
“就这儿吧。”年长的狱卒掀开布帘。两人抬着尸身来到崖边,白布包裹的人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入云雾缭绕的深渊。
年轻狱卒攥紧拳头:“大哥,我们……我们做的真是对的吗?这些日子我总做噩梦……”
“闭嘴!”年长狱卒猛地拽住他衣领,“范老爷指缝里漏的银子都够买你我全家性命了!走!”
年轻狱卒脖子一缩,跳上马车。
待马车离去,崖底突然传来布帛撕裂之声。一道青影踏空而起,刘在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七星虫自云端飞掠而下,稳稳落在他肩头,后背的三星火焰印记比昨夜更盛。
与此同时。
范老爷手中的茶盏突然炸裂。
“老爷!大事不好!”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赵家矿场突发天火,四十八口人……连具全尸都没留下!最邪门的是,明明下着大雨……”
范老爷的指节重重叩在案几上,茶渍在宣纸上晕开一片猩红。
这时,心腹六子悄无声息地贴近,低语道:“清流客栈掌柜,尸体已扔在了乱葬岗。”
“如此说来……牛三之死,以及赵胖子之死,皆非那人所为,想来烛龙镇中藏匿着恶徒!”范大人双目微凝,低声呢喃。
六子趁机俯身:“大人,那清流客栈……”
“你倒是会挑时候。”范老爷突然掐住六子下巴,眼睛喷火,“怎么?连你也要趁火打劫?”
六子不躲不闪,“小人只想替大人分忧。”
半晌,范老爷松手轻笑:“去吧。”
待六子退出房间,他盯着门扉上晃动的铜环,忽然觉得这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心腹,背影陌生得可怕。
管家急步上前:“老爷,那铁矿……”
“给你了。”范大人突然暴怒地掀翻案几,“滚!都给我滚!”
清流客栈内。
李五的额头紧贴地面,青砖上滴落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