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很聪明。
能想到一种不干扰历史,然后在灾难中强壮自己的办法,可他或许并不是最聪明的黑巫师,或许在他之前就有人已经在这么干了。
“你看起来没有什么头绪,或许我们可以带你去看看零号病人。”一直在捣鼓着圣油的女祭司忽然抬头出声。
她的话让莱恩祭司微微一愣。
“那太危险了!诅咒传染的源头有着比这些感染者更强的黑暗力量!别忘了我们的朋友和伙伴们是因为什么而牺牲!”
莱恩祭司皱起眉头,反驳了女祭司的提议。他倒不是想要隐瞒什么秘密,而是觉得一个小巫师不该触及那样的危险。
尽管伊恩对他而言是外来者,可他毕竟是埃斯科拉比俄斯神殿的祭司,精通医术爱好治病救人的医药之神的信徒有着一颗良善之心。
“那是因为当时大家都不知道诅咒传播的方式,零号病人的眼睛现在已经被蒙起来了,他甚至比我们照顾的这些病人都安全不是么。”
女祭司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看着两个人争辩。
伊恩的目光在女祭司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也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也是回过神举手说道,“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有告诉过你们我的老师也非常精通黑魔法……黑魔法的研究和破解手段吗?”
小巫师及时更正了自己的说辞,他可不想要被误认为成什么黑巫师的学徒,在这个时代的黑巫师可比未来还要不受人待见。
“他在说真话,他真的很懂我们缺乏的这方面的知识。”女祭司也是力挺伊恩,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对伊恩言语进行的辨别。
“我当然说的是真话,我爱说真话。”伊恩对于所谓的零号病人颇为好奇,他或许能从这个经历过最源头事件的病人身上反溯出诅咒来自于谁。
“这……”
莱恩祭司看到自家祭司和伊恩一唱一和,他也是有些迟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对于女祭司判断别人言语真实性的能力非常相信。
这是一个天生的摄神取念者。
“你们要相信他!他是我的神明!”被捂着眼睛的卡珊德拉这个时候也突然开口,稚嫩的语气当中充满了坚定和对伊恩的信任。
“……”
莱恩祭司表情异常古怪。
女祭司则深深的看了伊恩一眼。
“这边。”
她也没有继续和莱恩祭司辩论,而是主动给伊恩带起了路,往地牢更深处走了过去,一条狭窄的石阶石阶蜿蜒曲折仿佛通向地底深处。
“你不能去!”
莱恩祭司眼见女祭司已经带路,也没有办法,不过他还是阻止了想要跟上去的卡珊德拉,示意身边一个祭司将卡珊德拉带出此处。
“我还不想和我的神明分开!”
卡珊德拉企图反抗,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又怎么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的对手,这个时代的巫师普遍比后世的巫师都要强壮。
“你们检查一下守梦女王的身体,看一看她有没有遭到混淆认知的魔法侵袭。”莱恩祭司面色沉重的对几个祭司吩咐了一句。
他显然对卡珊德拉的情况很是不能理解。
有了比较坏的猜想。
眼见自己人带着卡珊德拉离开地牢,莱恩祭司也是收回了自己注视的目光,看了看周围那些不人不鬼的病人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犯罪者都喜欢重返回来,欣赏受害者的惨状,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小声呢喃着,他跟上了已经走远的女祭司和伊恩。
“这里以前是关押什么罪犯的地方?”伊恩跟随在女祭司身后,脚步在地牢的石板路上回荡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地牢的空气阴冷而潮湿,带着一股霉味和铁锈的混合气息,仿佛能渗透进骨髓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微弱的魔法灯,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路,不过却无法驱散那种低温以及霉菌的味道。石阶越往下,温度越低,寒意顺着脚底爬上来,仿佛有无形的手在轻轻拉扯着他们的衣角。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石阶终于到了尽头,前方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的铁门,门上锈迹斑斑,仿佛已经多年未曾开启一般的年久失修。每一扇门上都刻着复杂的符文,隐约散发着微弱的魔法波动。
似乎是为了防止什么东西从里面逃出来。
“不知道。”
女祭司的回答非常干脆。她的身形在火光中显得格外修长而神秘,她身穿一袭绣有繁复图案的黑色长袍,头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尖顶帽,面容则是有部分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和坚毅的下巴线条。
“我想肯定是关押非人种,可能是巨人。”伊恩抬头看去,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更为厚重的铁门。这扇门比其他的门要大得多,表面覆盖着斑驳的锈迹,门上的符文也更加复杂,只是有些符文已经模糊不清。
它明显早就失去了作用。
“反正现在这里,存放的就是零号病人。”女祭司停下脚步,从长袍中取出一把古老的钥匙,其上的符文在火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她缓缓将钥匙插入锁孔,伴随着一阵金属的摩擦声,铁门缓缓开启。
铁门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嘎吱声。
门后的景象让伊恩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个狭小而阴暗的房间,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悬挂在墙角,散发出昏黄而摇曳的光。房间中央,一张简陋的石床上躺着一个身影,那人全身被厚重的毯子覆盖没有露出丝毫的皮肤。
就像是盖在尸体上的白巾。
白色毯子下有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门后等待着他们,那种压抑的感觉让伊恩不由的掏出了自己的魔杖。
“你居然用的是存放这个单词,有意思。”伊恩深深的看了女祭司一眼,眼神示意女祭司进门之后他才缓缓走进房间。
房间并不大,墙壁上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会崩塌。零号病人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和伊恩之前见到过的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躯体一样安静。
“我还能用什么词语呢?他和那些感染七天后的人一样,已经不再是他们了,更不是人类,冥府的渡船已经接走了他们的灵魂。”女祭司耸了耸肩,语气平淡,不像是悲天怜人的祭司,眼神当中的情绪也是极为平静。
“你说的对。”
伊恩没有反驳。他靠近了石床,用魔杖掀开了毛毯的一角,这里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干枯,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黑色,仿佛一具腐朽的干尸,身上看不出一点血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