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领口,狰狞箭伤如蜈蚣般盘踞锁骨,暗红疤痕在日光下泛着诡异光泽:“那支淬毒箭,是你亲手剜出来的。”
话音未落,钟晓单腰间犀角盒突然坠地,一枚乌黑箭镞滚落青砖,在寂静大殿发出清脆鸣响。
“确是十六殿下!”钟晓单单膝跪地,“那夜剜出的毒箭镞,臣至今收在贴身的犀角盒中!”
他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如蛛网密布,“臣钟晓单愿再做十六殿下的马前卒,永镇大梁边关!”
兵部侍郎郭武烈突然出列,腰间玉带扣撞在剑鞘上发出清响:“臣记得十六殿下出征西域前,曾与臣在兵部值房对弈三日。殿下可还记得最后一局用的什么棋路?“
真姜辰随手摘下腰间玉佩,白玉棋子在指尖翻转如星:“郭侍郎以子代兵,兵分六路困我中盘,我却以韩信点兵孤军深入破之。”
玉佩坠着的流苏扫过案上茶盏,惊起一圈涟漪,“那局棋的赌注,是西域三十六州郡的舆图。“
郭武烈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梁皇案上的奏折微微颤动:“好!好个‘韩信点兵’!”
他转身面向梁皇,官袍上的仙鹤补子在烛火下振翅欲飞,“此等胸襟气魄,岂是宵小之辈能仿?”
“郭大人慎言!”九皇子姜瑜施然踱步,蟒袍上的金线云纹在日头下粼粼生辉。
他停在荒淫无度的姜辰身侧,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对方肩上胭脂渍,“永和三年春猎,我们在马场埋下的竹叶青......十六弟是否还记得?“
荒淫无度的姜辰眼睛一亮:“当然!那年猎得白鹿,我们埋下三坛竹叶青......”
话到此处忽然顿住,因为他看见皮肤黝黑的姜辰唇角勾起讥诮弧度。九皇子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