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老树街,过了门坊,
脚踩积雪的赵员外懵了,大门是打开的,不会出事了吧?
赵员外脚步越来越快,但屋内传来了一阵阵女子的娇媚声。
混蛋!千柳这个贱人!
四夫人偷汉子,赵员外愤怒的推开房门,进了内屋,
可接下来的事,令赵员外崩溃了,
四夫人屋里,走出了几个昔日的佃户。
佃户见了赵员外,还洋洋得意的夸赞他夫人真是妙不可言。
赵员外老迈,不敢动,也不敢发怒。
他脸色铁青,刚刚在门外看的真切,这个贱人竟然故意搔首弄姿,曲意迎合几个下贱的农人。
“不知廉耻,你不知廉耻!千柳,这些年,老夫对你有求必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淫贱。”
屋内床炕上,四夫人笑了,笑的眼泪直流,
“那老爷要千柳怎么样?知廉耻的已经死了,巧儿就死在屋外呢。”
闻听此言,赵员外如遭雷击,
小主,
他一路哀嚎,疯狂的跑出屋子。
果然,院子里,他的小女儿躺在青砖沟渠上,已经没了任何气息。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啊,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忽然,雪院里,声泪俱下的赵老爷猛然一愣。
想起来了,
他都想起来了!
曾经有无数佃农,也这样求过他,
可他府里,粮仓堆满,酒肉发臭,也是得意洋洋的讥笑这些贱民,不曾帮助一点。
报应,报应啊!
正当赵员外麻木不仁的孤坐在雪院时,他听到了恶魔般的声响。
“这呢,这呢!高国军爷,这家妓院婆娘姿色最好,包您满意啊。”
“嘿嘿……你小子会做事的思密达,留个名字,今后在真定府,做个千人官。”
一切都崩碎了,什么都没有了,
短短一个月,金银、田亩、地位、妻妾,全部化为乌有。
屋内,四夫人面对这个异族奴种,竟然笑意盈盈,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屋外的赵老爷。
月下小院,
雪中枯人。
“哈哈……赵员外起轿咯!!”赵老爷笑了,笑的疯癫。
他的手不停地在腰间摸索,走到房檐,解开腰带,套了上去。
弥留之际,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些年,他赵家贪腐的税粮,赵家巧取豪夺的财富,
他赵家跟别的富户合伙,沾沾自喜的吸食大楚的血肉。
其实都是在挖自己的脊梁啊!
大楚亡了,他们什么都不是。
“哎,美人,院子里好像吊死一个人。”
“高国军爷,不用理会,那本就是个死老头。您答应奴家的事,可别忘了。”
“放心,小美人,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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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西北。
凉州郡城。
中原民族的历史上,武威城由来已久,
自秦汉起,此地一直是河西走廊的咽喉。
夯土城墙上,凉州将军耿汤,望着远方无穷无尽的西突厥大军,只能哀怨叹息。
他刚刚收到了,镇西上将军刘仁基最后一条军报。
金城郡丢失了,榆中袁氏已亡。
其实这个结果,耿汤并不觉得意外。
袁氏这些年,一点祖辈的风采都没有了,金城远比凉州富裕,可他们的兵备却差的令人发指。
前些日子,国难当头,耿汤数次警告,不要让羌族将领入城,
可袁太守没有精兵,竟然放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