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刘耽、功曹庾怿、长史顾和、文学何充,
都是太子的亲信,
他没有一点机会。”
王羲之还是不接招,
说道,
“那就是问中兴四佐,
要么是江左八达?”
王导一瞪眼,
拿起一块甜点塞王羲之嘴里,
说道,
“江左八达?
也就胡毋刺史才望兼备,
可惜啊,
命里犯劫。
至于什么中兴四佐,
简直是笑话,
就他们行的那一套申韩法术,
用不了多久,
他们就能把江南的所有人都得罪个遍。
你刚才还说不会装糊涂的,
现在,
就现学现卖了?
我问的什么,
你不知道嘛?”
王羲之吞下这块甜点,
说道,
“见过了,
上次去纪府的时候,
偷偷见过了,
比之前出落的更漂亮了,
伯父的眼光果然……”
啪啪两声,
戒尺忍不住砸在王羲之头上,
王羲之捂着头上的包,
说道,
“说就说嘛,
瑜兄也不是外人,
伯父何必让我去试探?
结果还不是被瑜兄把我试探出来了?
我看哪,
瑜兄八成是察觉到伯父在试探他了,
要不然,
今天说话也不会那么冲。”
王导点了点头,
说道,
“是啊,
这我也没想到,
处弘兄还和我藏了一手,
还藏得这么深,
你怎么看?”
王羲之摸了摸头上的包,
还挺圆,
说道,
“侄儿能怎么看,
伯父都把那个玉枕递出去了,
这个警告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王导摆了摆手,
打开窗户四处看了看,
确定屋外无人,
才又说道,
“你知道,
我也不是问阿瑜。”
王羲之点了点头,
说道,
“还能怎么哪,
我尽量去劝呗,
如果实在劝不住,
伯父也别怪我,
我只能想办法多保全一些王家兄弟。”
王导叹了口气,
问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羲之一翻白眼,
说道,
“有,代汉者涂高嘛。”
王导赶紧抓起两个甜点来塞住王羲之的嘴,
说道,
“这话可不能说。
好了,
你这就出发吧,
我也得穿上丧服去陪陛下哭丧了。”
说着,
王导脱下外面罩着的华服,
露出里面的丧服,
又从墙脚抓一根比较直的棍子,
哭号着,
径直走出乌衣巷,
穿过半个建康城,
路上的同僚也越聚越多,
平日里在封地快活的几位王爷——
谯王、汝南王、西阳王、南顿王也集体出现在哭行的队伍之中。
西阳王一边哭,
一边说道,
“茂弘兄,你是首功之臣,
应该是首进之人,
你应该走在前面。”
王导也谦让,
说道,
“哎,西阳王是宗亲之首,
才是理所应当,
臣怎么敢僭越?”
两人谁也不肯出头,
争来争去,
只能并肩而行。
一行人且哭且行,
等到了宫里,
却被告知,
司马睿在茅庐里服斩缞,
哀思过度,
谁都不见,
日头已经西垂,
众大臣只好来了个三顾茅庐,
白天睡觉,
快日落了去结伴入宫,
来来回回,
第三天的时候,
才被允许入宫,
只见,
司马睿正一个人坐在草庐内,
面色凝重的看着北方,
看到大臣们都一个个的出现在面前,
又开始了哀嚎——
“可怜先帝,风华正茂,
惨遭胡奴毒手,
此仇不报,
妄为人臣,
此恨不消,
愧为宗亲。”
司马睿使了一个眼色,
司马绍赶紧从旁边出来注释,
“父皇,
儿臣知父皇心中悲痛,
可这饭菜还是要吃一些的,
您这都三天没吃饭,
三天没合眼了。”
司马睿将司马绍递来的碗筷一把推开,
捶胸顿足的嚎道,
“阿绍,你就不了解父皇的心嘛?
君辱臣死,
君死,
臣岂能独活?
就让我饿死在这里,
以报先帝托国之恩。
这个皇帝,
你们爱谁当谁当,
我要随先帝而去。”
西阳王司马羕赶紧上前,
说道,
“陛下,
先帝之仇不可不报,
陛下也要保重龙体,
如今九州无主,
天命降于陛下,
唯有陛下才能拯救苍生,
万望陛下三思。”
司马睿还是继续哭,
谁也哄不好的那种。
这时候,
就有两位机灵人出来,
说道,
“臣冠军将军梁堪、守太常马龟,
愿为陛下入洛阳守祖陵,
相机迎回二位先帝灵柩,
葬于洛阳,
还请陛下允行。”
司马睿这才止住哭声,
说道,
“梁将军、马卿家忠心可鉴,
准奏。
二先帝灵柩一日不葬,
朕心一日不安,
二位卿家辛苦辛苦,
换马不停歇,
早日将两位先帝葬入祖陵,
以安天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