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我肚子里有多少,
长豫兄最清楚,
怎么能和日夜钻研佛法的道深大师比哪?
长豫兄素来知人,
能否为兄弟指点一二?”
王悦又笑了笑,
说道,
“你来得也是巧了,
刚刚豫章太守殷羡来辞行,
将他兄弟殷融、儿子殷浩都留在府上,
我想,
你以诚相待,
他们会为了道门的清誉而帮你的。”
纪友行了躬身礼,
知道此间没自己的事了,
说道,
“多谢长豫兄指点,
我这就去请二位高人。”
随着纪友离开,
一旁的谢尚才抱怨道,
“长豫兄,
莫非是看不起在下?”
王悦摆了摆手,
说道,
“哎,
愚者争其名,
智者谋其实。
胡奴猖獗,
拜佛烧香,
是挡不住铁骑的,
朝纲不振,
则国思贤相。
三军不胜,
则国思良将。
那些热闹,
不是你该去的。
我对你寄以厚望,
你要懂的。”
谢尚一撇嘴,
说道,
“寄以厚望,
就让我晒了三天太阳,
喝了三天风?”
王悦笑了笑,
说道,
“不如此,
怎么能磨练你的性子?
别人说你是颜回复生,
你自己就信了?”
谢尚还在不服,
说道,
“既然长豫兄,
想让我藏锋磨砺,
怎么还要我去聚贤楼?”
王悦拍了拍谢尚的肩膀,
说道,
“怀祖,
要做大事的人,
心胸要开阔,
不要想怎么赢,
怎么出类拔萃,
要想怎么去人尽其才,
独行速、众行远。”
谢尚听出王悦的心思,
忙说,
“是我误会长豫兄了。”
王悦点了点头,
看向午后的太阳,
说道,
“这几天你饿得也够了,
快去寻些吃的吧,
免得传出去,
说我吝啬贤士。”
谢尚摸了摸肚子,
一溜烟的跑走了。
王悦还没再张口,
桓温就拉了一把袁耽,
说道,
“彦道兄,
你也该找个理由回去了。”
袁耽这才领悟过来,
敢情刚才纪友说那一嘴建康令的时候,
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自己还自鸣得意的要给人家传达……
袁耽急忙说道,
“我还有几个赌局,
少陪了。”
袁耽也离开后,
王悦看了看身后的王恬、桓温。
桓温立刻拽起王恬出到了园子里,
这下屋内只剩下郗璇、王悦。
王悦这才问,
“是郗使君的意思?”
郗璇也没有隐瞒,
说道,
“虎无伤人意,
但也不能把爪子剁下来,
任人宰割吧?”
王悦笑了笑,
说道,
“倒是直爽,
逸少你也见过了,
觉得如何?”
郗璇也没回避,
说道,
“和大家的看法一样,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王悦看着郗璇的眼睛,
又问,
“我是问,
你的看法?
想必你也知道郗使君,
把你留在建康的用意。”
郗璇叹了一口气,
说道,
“这种事情,
怕是由不得我们喜欢吧?
就连长豫兄这样的天纵奇才,
不也难得所爱嘛。”
王悦摆了摆手,
说道,
“我已经是残命之人,
岂可再误佳人。”
郗璇再次叹气,
说道,
“我看呐,
家父的意思,
怕是要让我进纪家。”
王悦眉头一皱,
当初选纪家出来,
一是纪瞻识时务,
第二就是纪家人丁凋零,
嫡系就剩下一个纪友,
可要是让纪友和郗璇联姻了,
纪家,
还能像之前那样,
绝对信任嘛?
再加上郗璇这次救下刘遐、苏峻,
今后江北,
恐怕就是郗家的天地了。
内有重臣、外有强援,
到时候,
只怕即便是纪瞻没有什么想法,
也不得不做些什么。
王悦内心翻滚,
脸上还是平湖一般,
说道,
“我是问你心里怎么想?”
郗璇低头想了片刻,
抬起头来,
说道,
“阿友其实也不错,
做事也稳妥。
但我不喜欢。”
王悦笑了笑,
说道,
“你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毕竟你现在还在纪府。”
小主,
郗璇眼睛一亮,
说道,
“长豫兄,
我刚才想过了,
我要是去了纪家,
只怕,
就不得不和你们王家为敌了,
这对纪家、郗家,
都是灭顶之灾,
我不敢去。”
王悦被她的耿直又气笑,
说道,
“你我各有门户,
你不用这么坦诚。
这些话,
你藏在心里就好,
不用说出来。”
郗璇叹了口气,
说道,
“我也知道,
可是我憋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