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逸这七人,
可以说是各怀心思。
谢鲲属大将军,
桓彝和温峤是过命的交情,
最近听说还和虞潭的侄子虞??拜了异姓兄弟,
羊曼,那是故琅琊王裒妃子山氏的舅舅,
还有那毕卓,
看起来没心思,
说什么左手一壶酒,
右手一只蟹,
平生无憾。
其实哪?
背地里早就把我们这些人醉后狂言,
写下来交给了那个瘫子。
就连那个以水代酒的光逸,
也投靠了南顿王,
成了他暗里的门客统领,
负责刺杀一些南顿王看不过眼的大臣。”
阮放的醉眼一下就瞪得老大,
说道,
“啊?
我还光顾着喝酒,
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些事情,
遥集兄又是怎么知道的?”
阮孚叹了一口气,
说道,
“哎,
这过江不比在洛阳,
僧多粥少。
可不就得多留心一些嘛。”
阮放点了点头,
倒也没怪阮孚的隐瞒,
毕竟他自己那张喝多了就滔滔不绝的嘴,
他自己用信不过。
说道,
“就算如此,
我们也不该挑东海王啊?
他完全没有胜算。”
阮孚看了看阮放,
略感惊讶的问道,
“东海王得到了整个宗室的支持,
连陛下也在暗中助他,
你怎么说他完全没有胜算?”
阮放掰着指头开始算,
说道,
“先说这江南,
无非是吴郡四姓,顾陆朱张;
会稽三姓贺孔虞;
再加上吴兴沈氏,义兴周氏。
今天在归命侯府,
太子拿住了沈周两家的把柄,
沈周就算没站过去,
也会保持中立。”
看阮孚没有打断自己,
阮放继续说道,
“今天聚贤楼,
是什么目的,
不就是让这吴郡会稽的七家表态吗?
看宴会上,
怒骂淮陵王不法的,
全是会稽三家的,
现在只剩下吴郡四姓还摇摆不定,
我想,
这大概就是,
太子明天还要去长干寺的原因。”
阮孚点了点头,
赞许的说道,
“我本以为思度兄,
一直是事不关己,
没想法思度兄也洞察世事。”
阮放摆了摆手,
说道,
“这洞察谈不上,
只不过酒喝多了,
就喝出年份来了。
现在的吴郡四家,
远不如会稽三姓,
更别提还有沈周二家。”
阮孚点了点头,
说道,
“吴郡四姓现在都是衰宗,
自然无法和会稽三姓相比。
但江南的世族,
毕竟还翻不了天,
东海王这边的故旧也不少,
再说太子的生母,
始终是一道坎。”
阮放笑了笑,
说道,
“遥集兄,
此一时彼一时。
这胡人血脉,
也不总是坏事。
北方多战事,
如果一个胡人将军兵败逃过江来,
你说他愿意投效谁?”
阮孚眼睛一亮,
说道,
“思度兄既然想到了,
怎么不提醒我?
还要和我一起来结交东海王。”
阮放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说道,
“现在我们是什么?
不过是俩有名气的酒鬼。”
阮孚点了点头,
说道,
“你的意思是,
取得东海王的信任,
然后在关键时刻……”
阮放摆了摆手,
说道,
“这种事情,
不是我们这种边缘世族该做的。
我们该做的,
就是当好观众,
合格的观众,
是观棋不语。”
阮孚也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
抬头说道,
“思度兄的意思是,
要帮忙,
但不能让人察觉出来?”
阮放点了点头,
说道,
“不错,
我们阮家是有名无实,
做的太多,
会抢了别人的风头,
那对我们来说,
不是好事。”
阮孚也感到冷汗从后背窜出来,
随着晚风一吹,
更是钻心的凉,
说道,
“既然思度兄想得这么通透,
刚才怎么不拦着我?”
阮放笑了笑,
说道,
“因为,
我和你一样,
也拿不准大将军王敦的心思。
从建康令袁冲的态度来看,
陈郡袁家是上了太子的船。
至于魏晋以来天下第一世家,
颍川荀氏,
好像不想介入这场纷争,
不然不会只派荀闿到宴
当然,
也可能是他们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毕竟千年世家的底蕴太深。
不过,
这些还不是我最担心的。”
阮孚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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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
“思度兄把这朝廷内外都数了遍,
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阮放笑了笑,
问道,
“遥集兄难道没有发现,
这一切的热闹,
始终都少了一个人吗?”
阮孚摇了摇头,
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