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这么说,
就是不肯让路了?”
陆晔慌忙说道,
“东海王又误会了,
实在是这牢房里没什么好看的,
又尽是蚊虫鼠蚁,
东海王千金之躯,
怎么能进这等污秽之地?”
司马冲摆了摆手,
退了一步马 ,
说道,
“好,
看在陆侯的面子上,
我就退一步,
这监牢,
我就不进去了,
但里面的人,
我要一个一个的查。
这总不为难吧?”
陆晔笑了笑,
说道,
“不为难,
东海王也是为了京城的安危,
这是犯人名册,
东海王可以照着查看。”
司马冲看着搬过来的名册,
问道,
“所有人都在这名册上了?”
陆晔又笑了笑,
说道,
“老臣留了个私心,
把自己和舍弟的名字划掉了。”
司马冲点了点头,
说道,
“你二人也是代人受过,
没写就没写吧,
也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忙。
要是戴渊也被关起来,
中护军就不好调动了。”
司马冲看着名册上的几百人,
这要是一个个的查,
还不得查到明天早晨?
正为难之际,
被塞上嘴的王允之又开口说话了,
“大王,
臣有一计。”
司马冲回头咆哮道,
“把他嘴堵上,
彻底堵上。”
庾怿倒是在旁边劝,
“大王不如听听他说什么。”
司马冲脸往下一拉,
说道,
“你是不知道啊,
他一晚上骗我四回,
一件事没干成,
白白把淮陵王也搭进去了。”
庾怿也退在一边,
敬佩的看向王允之。
司马冲仔仔细细的排查了一个时辰,
总算是有了些收获——
真的在这几百囚犯中,
找出了两三个东宫的舞娘。
这一审问之下,
还真就拔出萝卜带出泥,
把困扰司马冲多日的好几件事情给梳理清楚了。
小琅琊王安国,
夭折在那日东宫宴会之前,
是山氏夜游病犯了,
抱着安国走到西池边,
失足落水淹死的。
就是因为司马安国夭折了,
司马绍才急匆匆开了个宴会,
来找个替死鬼。
而自己哪,
也一不小心,
没忍住,
跳了进去。
这些舞娘可不能死,
她们能给自己带来清白。
一问已喜,
再问更满意——
原来这些舞娘,
竟然也是那批荆州的良人奴。
她们本被关在南顿王门客营里,
何充仗义一剑,
挑翻了整个门客营,
这才将她们悉数救出来。
又因为户籍被毁,
进无去处、退无归路,
司马绍就临时想了个招,
让她们学习一下舞技,
游走在宴会和花船之间,
躲避那群胡客的追捕。
司马冲听到此处,
又提审了那些胡客,
和他设想的完全一样,
戴渊果然还是代人受过,
这群胡客真正的后台,
还是自己的好爷爷司马羕、司马宗。
正当司马冲想找个理由,
大事化小的时候,
万胜直接把那些胡客的供状都摆了出来,
说道,
“大王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那老臣也有一句不该讲的话要讲。
往日里,
太子太过宽仁,
纵容宗室不法,
大失民心。
不用重典,
难平民忿,
还请大王三思。”
司马冲反问道,
“既然万令一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为什么今日在县衙又不讲?
不讲也就算了,
还要自污入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万令没有做到的事情,
怎么能强加给本王哪?”
万胜笑了笑,
说道,
“大王请想,
太子殿下既长且贤,
是什么地方,
让陛下不满意,
才让陛下做出的决定?
大王如果,
还是沿着太子的老路走,
那么,
陛下是会失望哪,
还是满意?”
司马冲一愣,
万胜这话说到了关键,
司马睿喜欢申韩法术,
而司马绍却想着推行仁政,
这才是他们父子刀兵相见的原因。
如果,
自己也还是走仁政的老路,
只怕也会落得一个被父皇抛弃的下场。
司马冲权衡利弊之后,
问道,
“那么,
依照万令所见,
此案当如何审理?”
万胜一挺胸脯,
说道,
“自然是应该秉公处理,
该罚俸的罚俸,该削爵的削爵。”
司马冲点了点头,
说道,
“万令所想,
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小主,
法宽则伤民。
既然这案子,
万令一直都在跟踪,
就由万令来详查。”
万胜也没有推辞,
说道,
“老臣定当不辜负大王信任。
只是……”
万胜欲言又止,
司马冲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