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够笨的,
我来问你,
裴太妃放着京城里,
那么多道观不选,
怎么就偏偏选中了新开张的长干观?”
司马冲摇了摇头,
问道,
“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庾明说道,
“那是当然,
这长干观的观主郭璞是谁的亲信,
你应该知道吧?”
司马冲好不容易能点头了,
赶紧点头。
庾明欣慰一笑,
说道,
“总归不算太笨,
这招魂葬其实也就是求个心安,
有还是没有,
对逝者没什么区别。
裴太妃哪,
说句直白的,
日暮西山,没几天日子了。
她之所以要破这个例,
还不是想着借这个机会,
给你聚拢人气?
哎,
谁承想,
你这么沉不住气,
被人一挑唆,
就跳了出来,
也是辜负了她老人家一片苦心。”
司马冲解释道,
“本王奉命擒拿刺客,
没人挑唆,
也没人能挑唆的了。”
庾明见鱼儿上钩了,
又叹了口气,
说道,
“哎,
这就是你和太子的第二个差距,
你听不进忠言。
你不妨想一想,
你是怎么样,
一步步和太子闹僵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是你自己所愿,
还是什么人从中作梗?”
司马冲倒吸一口凉气,
说道,
“你的意思是,
本王被人利用了?
皇兄不想兄弟相残,
有意避让?”
庾明双眼一翻,
说道,
“不然哪?
到现在为止,
你看到东宫里左右卫率的一个人了吗?
你执掌五校,
太子协管六军,
是谁的势力大?
且不说还有东南北三位中郎将,
他们又听谁的号令?
说句不好听的,
太子要真想和你动手,
就淮陵王手下这些酒囊饭袋,
能渡得了江,
还是能进得了城?”
司马冲被吓出一身冷汗,
问道,
“那依仲矩兄所见,
本王又该如何哪?”
庾明撇了撇嘴,
说道,
“你啊,
天下第一不知好歹之人,
就算我和你讲了,
你也不见得能听得进去。”
司马冲急忙说道,
“之前是我不懂事,
还请仲矩兄不要介意。 ”
庾明长叹一声,
说道,
“也罢,
我就来当这一次的恶人吧,
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哪。
你现在要做的,
就是再上聚贤楼,
东西南北有什么风,
一概不要理会,
只管扑灭街上的大火,
和火灭之后,
百姓的安置。
这恐怕不难吧?”
万胜那边起了恨,
本来都到嘴的肉,
又被庾明这小子三言两语搅了出去,
回头一看,
陆晔居然在偷笑,
这还了得,
立马就说道,
“仲矩贤弟,
这法子不错,
这火还烧了不少船只,
这事情要是处理得当了,
建康的百姓谁不念大王的恩德?”
司马冲虚虚的点了点头,
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你敢保证,
皇兄不会趁我安抚百姓的时候,
整兵偷袭?”
庾明笑了笑,
说道,
“那样的话,
不是更好嘛?
要是如此,
太子就有了不贤之名,
到时候郑夫人再吹几句风,
何愁你的心愿不成?”
司马冲还是不敢相信,
问道,
“你是说,
皇兄无意与我争斗?”
庾明笑了笑,
说道,
“你是琅琊王吗?”
司马冲摇了摇头,
庾明再问,
“你的生母得宠嘛?”
司马冲又摇头。
庾明三问,
“你生母家里背景雄厚吗?”
司马冲说道,
“石家,
以前还行,
现在嘛……
本王不说你也知道。”
庾明总结道,
“就是说,
你既不是嫡出,又不是长子,
母亲不受宠,自己也没得陛下偏爱,
然后娘家人还都死完了,
你自己说,
就你这种情况,
太子位置给你了,
你坐得住嘛?”
司马冲听到这么直白的话,
像是一道雷砸在百会穴上,
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
说道,
“仲矩兄,
一语惊醒梦中人哪,
你说得对,
我即便是争来了,
这个位置也坐不住,
还是便宜了那个寡妇。”
庾明点了点头,
继续说道,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
你再想想,
安国真的是溺水而死吗?
就太子现在这个实力,
这个案子为什么有始无终?
安国死了,
琅琊国绝嗣,
对谁最有好处?”
司马冲也是一下子变聪明了,
说道,
“莫非是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