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被排挤的王翦,杀敌数的惯例,太子政初接政事

麃公扫了一眼不以为然、无所事事的诸将,神情有些不善:

“没有人告诉王翦吗?”

秦将樊於期是个猛男,脸上的胡子像是长了草,膘肥体壮。

闻言,瓮声瓮气地道:

“二公子的人,我们哪里敢多嘴?”

麃公眉宇积蕴怒气,张嘴就要开骂。

话到嘴边,以暴躁脾气著称的老将硬生生憋回去了。

这不能怪诸将。

身为武将阵营的一员,老将非常理解诸将想法。

公子成蟜提出治水一事,让秦国武将阵营同仇敌忾。

秦将上升渠道只有一个,那就是打仗。

打仗需要人,需要粮。

治水也需要人,也需要粮。

两者相冲。

嬴成蟜以一己之力,断送了秦国武将数年前路。

治水要治多少年,秦将就要原地不动等多少年。

老将对公子成蟜有滤镜。

且年事已高,对军功看的没有年轻时那么重,不会埋怨公子成蟜。

但他没资格替诸将原谅公子成蟜。

身为四公之一,老将立足点要在武将一方。

不能背叛自己的阵营,要维护好和其他武将的关系。

就像这场必胜的仗一样。

老将本可以一人独吞战功,却故意将战功分给了其他秦将。

武将在政治嗅觉上确实差文臣远甚,但绝对不是文臣所说的没脑子。

“王翦留下,剩下人都滚。”老将有气无力地道。

诸将散去,独留王翦一人。

老将招呼王翦上前,拍着王翦肩膀道:

“你小子是二公子从蓝田大营选出来的,天生就是二公子的人。

“没有二公子,你当不上将。

“现在因为二公子受点委屈,可别跟个女人似的记恨在心。”

王翦摇摇头,挺直身躯,面现一丝傲意与不屈:

“翦从一介小卒爬上来,这些有家世背景的鸟人瞧不上我,我并不意外。

“今天这场仗,谁打都能赢,他们看不出我王翦的厉害,仗着军功孤立我。

“以后他们就知道。

“他们能打赢的仗,我王翦能打赢。

“他们打不赢的仗,我王翦还是能打赢!

“军队首论战功。

“人脉、背景在实打实的战功面前,算个屁!”

麃公微微张嘴,有些愕然。

呆了一会,大笑着猛拍王翦肩膀:

“小子不错,就是这个理!

“管你是谁的人?

“打成武安君那样,谁也不敢对你不敬!”

他喜欢这个小子,有冲劲。

畏畏缩缩、瞻前顾后、说句话都要再三思考的人,麃公瞧不上了。

点名蒙骜、蒙武两父子。

“来,老夫和你说说这军队中的事。”麃公拉着王翦到桌案前。

老将指着诸将所报军功的竹简,道:

“你看看,这上面除了你报的杀敌三百以外,樊於期报的杀敌数最少,两千八。

“樊於期打下的城没你的好,粮食也没有你的多,为甚杀敌数快要十倍于你了?”

王翦眼神凝重起来,面色严肃。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心中已经有所猜想。

但这个猜想,他觉得有些太疯狂了。

“这两千八百人……真的都是甲士吗?”王翦迟疑着说道。

哪来那么多的披甲士卒啊?

麃公赞许地看了王翦一眼:

“脑袋转的很快,不愧是二公子的人。”

手指点在竹简上的两千八百人上,敲打两下:

“没错,你说对了。

“若你报上来的都是甲士,以你杀敌数为准,樊於期这里面可能甲士不足三百。

“余下的两千五百人,可能是运送辎重的劳役,也可能是民。”

“怎可如此?”王翦有些激动:“这不是杀良冒功吗?怎可如此干呢?”

麃公嗤笑:

“大家都这么干。”

“这……王上知道吗?”

“你小子第一仗不就是跟着王上打的,还立下先登之功吗?王上亲自领过兵打仗,你说王上知不知道?”

“那王上不管吗?”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