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闻顿了顿,抬手示意百官可议。
片刻后,内阁首辅徐谦率先出班,俯身奏道:“臣等恭闻先帝崩逝,国不可一日无主,沂王朱见深,原本储君,仁孝勤学,德容兼备,虽一时遭废,然今景泰无嗣,法统未继,沂王当为正统所归。”
拥立沂王朱见深,是越王府的既定目标,早在几年前就决定了,世人皆知。
随后,兵部尚书于谦亦出列:“沂王年少仁明,天象亦顺,社稷安定之选,非沂王莫属!”
紧接着,礼部尚书李贤、翰林院学士杨善、詹事府、吏部、都察院一众官员纷纷附议,几乎众口一词:
“请立沂王为帝!”
朱祁镇站在一旁,脸色僵硬,指尖微微颤抖。
没有人,提他的名字。
甚至没有人,客气地称一句“废帝陛下”。
他这个曾为皇帝的人,心头却如针扎一般难堪。
朱祁镇心中悲愤交加,满腹怒火险些冲出口,他很想质问这些官员,难道他朱祁镇不是宣宗嫡子?不是正统皇帝?
只是因为一场失败,就连归位的资格都没有?
但他终究忍住了。
他不敢。
当年的土木堡之败,不只是军败,更是国耻。
朱祁镇知道,若非越王徐闻替他保住了命,如今他恐怕连站在殿上的资格都没有。
越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众臣表忠沂王之时,徐闻坐于一侧,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直到所有奏议都落,百官俯身待命,整座大殿陷入肃穆的沉寂。
忽然,徐闻起身。
他缓缓走到中央龙椅前,面朝群臣,声音清晰传出:
“沂王,乃储君之子,本应继统,但社稷非一人之私,法统需合天下之理。”
徐闻顿了顿,目光落向站在他右手边的那人。
“朱祁镇,乃宣宗皇帝之嫡子,在位十四载,虽因战败而退,却并未失统之本。”
“今景泰帝驾崩,太子未立,孤思之再三,应复立朱祁镇,继承大统!”
此言一出,全殿哗然!
百官俱惊,一时间殿中几乎炸开了锅。
有人面露不解,有人蹙眉犹疑,更有人低声私语。
越王这是疯了吗?
难道他不怕朱祁镇复位后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