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 你可还记得赵军亚岱山营地内的布局?我们可得好好规划一番,只要安排得当,也未必不能守住营地。”从独领一军,再到独驻一营,虽说职务上并未有显着提升,可手中的权力却着实比以前大了不少。
智菲满心欢喜,拉着阳雨便走,却见他目光一直停留那离去的人群中,以为他还在为智果担忧,便出言安慰道,“小弟放心,大伯虽时常与家主发生口角,但终究是一家人,家主断不会把大伯怎样。”
“呵呵,智果伯父能直言进谏,恰似一面明镜,足以照亮领袖的不足之处,想必智公也是爱惜人才,所以才多有留情。”阳雨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于智果的事情,其实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此刻满脑子都是张明镜今日的举动。
今日在中军帐开会,严虎和郭峻虽同属红星工会,却都未前来,而且之前他与张明镜有过一次口角,自认为两人关系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有些恶劣,既然扼守亚岱山是个美差,那张明镜为何不自己带人去?这其中总感觉有些蹊跷。
思索的思绪被智菲的话语打断,阳雨无奈的摇摇头,最后和他兴冲冲地返回先锋旅营地。
当众人围坐在一起,听阳雨和智菲讲述接下来的计划时,绝大多数人都一脸茫然,不明白这为何能算得上是件好事,直到无糖黑巧克力将其总结为“上面没人管,自己当老大”之后,众人这才兴奋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在地图上比划,不一会儿,亚岱山前哨营地的地图,便呈现在了智菲面前。
此番前往亚岱山,与搬家并无二致,众人纷纷收拾行李,还从军需处领了几匹驮马和货车,将一部分生活物资和军用物品装载其上,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军营,按照阳雨记忆中的方向,朝着亚岱山的赵氏军营进发。
一路向西,眼前便是郁郁葱葱的亚岱山,或许是因为此刻正值清晨时分,远处的山林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动物们都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就连飞鸟都不见踪迹,而队伍的左手边,便是被军队重重包围的晋阳城。
晋阳城宛如一位迟暮的老者,在战争的硝烟中苟延残喘,即便在朝阳的照耀下,也看不到一丝生机。
智氏军队在晋阳城周边修建了一道水坝,将整座城市团团包围,引入二黄河的河水将其淹没,水面足有六尺之高,浑浊不堪,能蔓延到绝大部分人的胸口。
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具具被河水泡涨的尸体,身上布满了刀伤和羽箭的痕迹,皮肤苍白如纸,引来无数蝇虫和乌鸦前来啄食,甚至还有一些体型庞大的鱼类,也在啃食这些尸体,场面触目惊心。
远处的晋阳城城墙布满了战争的痕迹,碎石断剑随处可见,赵氏的军旗无力地垂搭着,萎靡不振。
城内没有一丝炊烟,只有一片死寂,而四周被联军戒严,让人不禁思索,城中的百姓依靠什么为生?是同伴的尸体,还是那些食腐的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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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营时还兴致勃勃的众人,看到远处的晋阳城如此破败,欢快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低落与沉重。
战争的胜利,往往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生命之上,谁也无法预知,下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会不会是自己。
并非所有人都能登上高台上的王座,更多的人,最终只能沦为台阶上的垫脚石。
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幽静的山谷,根据地图显示,从山谷径直深入,便能到达亚岱山的赵氏营地。
眼前的山谷虽算不上多么威严险峻,两侧是浅浅的草皮,没有高大树木遮挡,视野一望无际,除了看起来有些幽静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东西。
然而阳雨心中却始终萦绕着一股不安,眉头紧锁,目光不停地向远处眺望。
“老弟,你还在想啊,虽说清明镜那小子信口胡诌,但好歹也是我智军中人,手中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络,谅他也不敢在此时弄虚作假,赵军肯定已经放弃了前哨营地,只是不知道退守到何处去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先锋旅会深居于深山之中,为了保持良好的通讯交流,后勤处还给先锋旅配给了数十匹战马,阳雨见此,也把蛋壳召唤出来,骑在它身上与智菲并肩而立。
见阳雨一直苦思冥想,眉头紧锁,智菲笑着说道,“来来来,有时间想清明镜为什么大发善心,不如想一想,营内的防守布局应该怎么安排。五百人防御整片营区,压力还是有些大。按照你们画出的图纸,不如把前营放弃,我们全部退守在后营如何?”
“全凭兄长定夺。”阳雨心里清楚,自己除了拳脚功夫还算过得去,在谋略策划方面,远远比不上智菲。
所以阳雨没有胡乱指挥,而是选择全部听从对方的安排,不过伴随着队伍逐渐深入亚岱山,心中还是感觉有些许不稳妥,于是转过头,对智菲说道,“菲兄,虽然赵军已退,但我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不如派出小股队伍前出探查,就算不为了提防敌人,开辟道路尽快到达营地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