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教的,孔孟之道乃天下正朔。”
自始皇帝千年以降,儒术独尊。无论是为“天地立心”的横渠气学,还是“天人合一”的程朱理学,抑或者当下大行其道的“知行合一”的陆王心学,这些学派之争全都是儒术内部的争端。
韩林刚想赞同蔡鼎的观点,但猛然想到即便是眼前思想最为开放的几个人,恐怕也不能接受将完全摒弃孔孟之道,这步子迈得太大了,就容易扯到蛋。
于是紧接着说:“‘知行合一’阳明先生乃第一流人物,我所要做的便是践行阳明先生的学问。”
虽然儒学是天下正朔,不过从现时的场景来看,能够从儒学当中获利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直到现在,即便各种思想隐隐有百花齐放之势,但机械这类的学科仍然被视为奇淫技巧。
哪怕是王徵和茅元仪这两个科学家也是如此认为,机械和火器,那不过都是兼职,本职仍然是科举后进入士林。
要不然这两个人在名落孙山以后,也不会如此抑郁了。
韩林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几个人产生争论与冲突,于是韩林便将自己的营学包了一层时下最流行的陆王心学的皮。
反正只要达成目的,管他儒家、法家还是墨家,那都是无所谓的事。
“子曰有教无类,我设想的营学除了要教授儒学以外,还要教农、工、商、乃至兵,优先从识字学起,慢慢再因材施教,让人人皆有所得,学成后亦可寻到生计。”
韩林看着几个人说道:“因此感请几位在各科任教,何主事也如此……”
“噗……”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何歆听到他点自己的名,刚刚入口的茶水猛地喷了出去。
雪白的脸被呛地通红,咳嗽了两声后,才伸出一根葱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谁?我麽?”
“然也,你在商事上的学问,可比我们几个人强得多得多了。”
等看到几个人脸上的神色,韩林才猛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像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了一些。
虽然明末时女子的地位已经大大提升,可以做一些小买卖,但那都是平常百姓为了补贴家用才这么做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不会抛头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