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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袁崇焕叩见圣上。”
稽首顿首五拜以后,袁崇焕的额头刚刚触地,就听不远处的一个声音道:“督师免礼。”
袁崇焕起身后垂手立在一边,微微扫了一眼,发现今天召对的廷臣全都是高官,以及兵部的一些官员。
崇祯稍稍打量了袁崇焕一下,随即笑道:“昔在信王府时,每陛见皇兄,皇兄皆语督师尽心国事,乃人臣之表,不想今日方才得见。”
“臣,惶恐……”
袁崇焕后退了一步,对着崇祯深揖到底。
客套了一番以后,崇祯开启了今日的主题:“魏逆自经,众正盈朝,尽扫沉苛积蔽。然朕新近揽阅奏章,深感九边不靖,百姓流离。今日召集廷臣,便是想与诸位商议此事。”
崇祯扫视了一圈以后,优先点了兵部尚书王在晋的名:“本兵,请与诸臣详述。”
按制,督师之职需要阁臣和兵部尚书充任,因此袁崇焕的兵部尚书是加衔,而王在晋则实打实的兵部尚书,听到崇祯点了自己奏对,王在晋出了列。
“赖仰天威,魏逆即去,朝纲重振。如今国内百姓各理生计,隐有勃发之势。然边疆却与国中迥异,北有插汉部虎视挟赏,东有建奴频频扣关,南有海寇劫掠海上,如今西人又起,蜂拥为盗,边事急矣。”
崇祯叹了口气:“本兵以为如何?”
“臣以为,插汉新近失利不足为惧,海寇郑芝龙等正商讨招安之事,暂时也可放下,如今最为患者首为建奴,次为西人,西人为肘腋内患,建奴为心腹大患。”
所谓的西人与东人一样,是山陕两地人的简称,如今陕西关中大旱,百姓争相为盗,已经隐隐有不可收拾之势,前一阵子,已经有乱民纠集在一起,侵犯延绥,被总兵杜文焕给剿灭了。
崇祯点了点头:“西人寇起皆因天灾,朕心甚怜之,若行赈济定会各返家乡,只可惜司农尚在路上,等其入京,再召予商讨。”
司农就是户部尚书,毕自严正在从淄博的家乡往京中赶。
崇祯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继续道:“诚如本兵所言,西人不过是阋墙之忧,而建奴则为异族之患,朕欲除之为快,不过此患延宕已有十二年之久,若头上一直悬刃,百姓怎能安居乐业?皇明怎享海晏河清?”
略微顿了顿,崇祯继续道:“朕欲再加田课,诸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