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的向日葵足有两米高,在风中轻轻摇曳,它们巨大的金黄花盘上缀满晶莹的露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男人颤抖着迈出第一步。
他的赤脚陷入松软的苔藓,那些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植物立刻温柔地包裹住他的脚趾。空气中飘散着雨后泥土的芬芳,混合着某种甜美的花香——那是爬满废墟的花藤,在断壁残垣间垂下瀑布般的银色花朵。
他大口的呼吸着这新鲜的口气,孢子感染的恐惧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他们真正的可以走在阳光之下。
罗斌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在流泪。面罩内壁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和男人的泪水一样滚烫。
何慧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阳光为她厚重的防护服镀上一层金边。
……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昨天明明好好的。”罗斌焦急地看着男人的皮肤开始迅速老化。
昨日的一切美好犹如梦境。
“这不可能......”罗斌的指节砸在金属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监测屏上跳动的数据——那些数字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像沙漏中飞速下坠的沙粒。
无菌灯惨白的光线下,男人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弹性,灰白的发丝从发根开始蔓延,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头顶。更可怕的是他的手指——指甲正在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发黑的甲床。
罗斌的呼吸变得急促,他颤抖的手握住男人枯枝般的手腕,触感像是握住了一把干燥的稻草。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细胞衰亡率:93%”在屏幕上不断闪烁。
“昨天明明......”罗斌的声音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