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守岁,当说些欢快趣事,何必再说这些事情呢?”崔寄看着知道这些事后心情有些沉郁的阿璀,笑转了话题。
又将跟前那碟自己带来的胶牙饧递到阿璀跟前,笑道:“尝尝我带来的这个胶牙饧,里头加了桂花与芝麻的,与寻常的滋味不大相同,你看看好不好吃。”
阿璀接过来,也不吃。
只问道:“白襄不知道自己是白家人?不知道他与你之间的这层关系?”
“白襄也不是个愚人,他被送出白家的时候约莫也有七八岁了,怎么会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来历。至于他知不知道与我之间的关系……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若连这点事情都没查出来,那他也算不上聪慧。不过他若真的聪慧,便是查出来了,他便也只能当做不知道。”崔寄道。
崔寄说的,确实是那个理。
崔白襄终究占了前朝白家血脉,便是崔寄顾念曾经白家五房白谊的相救之恩,对崔白襄颇多照拂,但如何抵得了白家曾做了晏崔两族覆亡推手的事实?
他这样的身份若被揭到明面上,便是晏琛崔寄并不在意,但总有被有心人利用的可能。
崔白襄若想往后仕途顺畅,莫若就安安心心地姓了崔。
阿璀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必纠结于此,遂拿了那碟子里桂花芝麻味道的胶牙饧继续吃。
她边吃着胶牙饧,边翻着手里的闲书,又时不时抬起头来与他们说些玩笑话。
屋内温暖,亲人在侧,那灯烛爆了又爆,至于此刻,好像便是人间美满事了。
而那边晏琛崔寄二人,原本也说着些闲事的,但几句话之后,话题又扯向了近来的朝事。
自然更多的还是为开年后的重心所在,即将要开始的首次科举事。
虽然一切按部就班,还算顺遂,但未曾真正开始总还是有诸多不安之处,所以他们终究难以放心得下。
“你我如今也只能做这些纸面上的事情,要是能真正去经历过,或许还能更完善些。”晏琛无奈叹息,“若非身份所限,我倒是想隐姓埋名亲自去科举场上走一遭。”
前元后期几十年的那几朝,科举已经渐渐废弃了,晏琛崔寄他们也未曾经历过,所以如今对于科举也真的就是在摸索中进行的。
“您若不放心,不如我暗中安排几个人去试试?不过为公平起见这几人不做成绩,只探科考一应流程,若能发现问题,也利于我们查漏补缺,往后科考之中也好避免。”崔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