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昊此刻已然身入长安,他抖落了一下大氅上的风尘,未及休憩,就直接开口问道:“鸿儿,官面文章可曾做好?”
沈鸿恭敬地答道:“回家主,学生走的是军中的路子,拜请的是程大将军,谢仪早早的就送了过去,程家也并未退回,想必不日就可有消息传来。”
崔昊神思难明的看着沈鸿,试探的问道:“崔、李、卢、郑五家连手作乱,如此隐蔽之事,老夫都未曾察觉,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老夫得见你的信件,这心中可是诧异的紧呢。”
沈鸿沉默了片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莫名的说道:“此事在下不敢擅专,至于情报的来源绝对准确,可消息渠道还恕学生不能明言。
家主此去辽东,想必定会与尧公子一晤,若是他愿向您坦诚相见,您自可详细询问,至于学生……还请家主恕罪,学生不可明言。”
崔昊闻言并未深究,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沈鸿的额头,笑道:“你呀,还是这般刻板!老夫不为难你,你既是食我崔氏之禄,择一崔氏之人认主,正是应有之意,又何罪之有?
我只问你,与我儿那岳父有关?”
沈鸿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崔昊笑道:“嗯,不错,他也算慧眼识珠,我问你,我儿可入了他的法眼?”
沈鸿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只觉得老家主好生厉害,转眼就探明了脉络。
“二郎权位不低。”
“哦?还有人在上边?不应该啊?”
“据学生所知,二郎之上应有二人,一人即为尧公子,乃是老先生钦点的话事人,还有一人,学生也不知是谁,据学生推测,想必也是这府中之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崔伯安老先生。”
崔昊闻言笑道:“必然不是,博安身份有蹊跷我自是明了,可即便铁人捂一辈子也该捂热了,他呀,做了我半辈子的书童,早已与老夫一体同心,我那位亲家是不会如此不智的。”
沈鸿闻言顿时了然,小声说道:“那就只剩一个选择了,想必是二郎的夫人才是。”
崔昊哑然,片刻捧腹大笑:“父侍子,母亦从子,有趣有趣!看来我家尧儿还真是一位麒麟子,那我这个爷爷捧个场又如何?反正这几年因尧儿之事,与那几个老东西已然势成水火,廷恩夹在中间亦是左右为难,老夫见此也实在不落忍呐!
干脆亮明刀枪又何妨?左右不过是做过一场便是!我堂堂清河崔氏还怕了几个老不死的不成?”
沈鸿谨慎的问道:“家主心意已决?”
“尧儿不还蹦跶的欢实嘛?可见那几家属实外强中干,连一小儿也奈何不得,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再作壁上观,否则岂不是怕了他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