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京随手解下马吉翔给的那块腰牌甩到他手上,道:“去调一百人过来,听你的吩咐,你听我的吩咐。”
闻言,蒋勇却像是炸毛了一般,那副微笑僵硬在脸上,问道:“不知,小郎君还有什么大事要做?”
他指的大事便是别叫他又去堵了如张同敞,朱斗垣等大官.......这等得罪的人的事,等之后祁京甩手不干了,自己却是要挨雷劈的。
“不是去围了大官。”
祁京摇摇头,朝下面的方向一一点过去,道:“这条,这条,还有靠近兵部衙门的四条街道,全部派人去盯梢,一条街分十人,剩下的与你们汇合,跟着我走。”
“这是要干啥?”蒋勇不解道:“小郎君不偷...不盯着兵部衙门了?”
“障眼法。”
“骗谁?”
“谁都骗。”
........
另一边,姜之升已带着蔡川悄然走下西门。
他回头看了看城墙上祁京已走远的身影,遂往一处酒肆中走去。
程平正带着斗笠倚在酒肆外的柱子上,见两人走进来,朝柱子上敲了三下。
声响刚落,酒肆里便陆续散出去三人。
一人装作酒客提壶走到门口依着,一人至楼上栏杆处点了几个小菜,还有一人穿着小厮的衣服至外马厩中喂马。
蔡川眼见这些,暗道还是南面这些锦衣卫专业,一点盯梢,一点瞭望,一点备马出走,比京城清廷里那些新组建的銮仪卫更缜密且精锐。
当然,他不知锦衣卫里有多少人是这样,也或许是只有韩文广的人如此。
挤过几个行人,正见韩文广与几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皆着布衣,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哎,来了,挤一挤。”
此时,赵石宝也拿着一壶酒过来,看着姜之升小声道:“姜大郎你来坐这。”
韩文广皱了皱眉,道:“你出去盯梢。”
“哦。”
赵石宝遂拿着酒壶又走了出去。
姜之升落座,先是看了看韩文广身边的这几人,并未率先说话。
“可信。”韩文广开口道:“皆是我在千户所的旧部,并不多,只调了十人出来。”
“无令调人?”
“是,祁京已知晓。”
“李元胤那边亦知。”姜之升道:“没有夜不收跟着你们?”
他所说的夜不收其实是北面的叫法,前身是北方辽东都司的哨探,又叫墩台哨兵。
之前这种哨探只在辽东一块负责侦察管理女真人的卫所,之后于万历年间逐渐普及整个北方,大同城姜瓖手下亦有不少,蔡川便曾是大同西城一带的守堡官。
闻言,韩文广的目光看向另外一名面容消瘦的布衣人,示意他说。
“韩头儿带人走时,留了我盯梢,无人跟来。”那名布衣人道:“另外昨夜四更,有指挥都司的人来问过,叫陈桐,佥事张拱极麾下的总旗,挟五十人,但亲信只有十余人左右........”
他说的很详细,连那些人的相貌,习惯,家属之类都一一道出,最后又补充了一些如今锦衣卫里的分支等。
姜之升点点头,亦说了一遍今早他们在兵部衙门之事,又道:“若说李元胤那边没有动作,不会让张拱极孤身一人来兵部,但如今了解的还是太少,要继续查。”
“李指挥使新来,只用手下人,我们这边盯梢与布控无妨。”韩文广问道:“只是,要往那个方向查?”
“去户部。”姜之升道:“能混进去吗?”
“只进衙门里可以,要去公堂与各司房之类,需熟面孔。”
姜之升沉吟着。
韩文广又问道:“祁京的意思呢?”
姜之升率先道:“他在兵部衙门前与张同敞朱斗垣等放了话,吴楚两党与各方很快会注意到他,他不能去。
如今,他又明面上让马吉翔的人盯着兵部衙门,此番动作会很大,也会替你们争取不少时间......你们要想个办法先见到蒙正发。”
韩文广道:“确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