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二哥说得很明白,这是他的选择,是他要做的事,和爸无关,可二哥根本不听。
黄红低头看了一会小叔。
小叔脸上从左边脸颊到人中到嘴唇上,直直一道连贯的长伤疤划下。现在这伤疤就像一道银白的切线划开小叔的娃娃脸。
在黄红救治下和老爷子后期的调理下,这道伤疤不显得恐怖,但还是很显眼。
只有黄红见过这道伤疤曾经的伤口是多么的狰狞,几乎毁了小叔的一张脸,若非极度熟悉,当时黄红不一定第一时间能认出那是她的小叔。
“小叔,为什么要这么做?”黄红望着悬挂日头,有些刺眼。
很多时候她有些不敢去直面小叔的双腿,她总是愧疚,自己救不回小叔的腿。
每到这里,小叔总能察觉黄红的异样,他总会告诉她,没关系的,那种情况下能救回他的命已经是奇迹,不需要自扰。
小叔也跟着望了望,眨了一会眼睛,说道:“这种事情,我这种吃饱肚子的人不去做,还等着那些饿着肚子的人去,算什么事?”
“我吃饱了,有的是力气冲在前面开路做先锋,这条路上不一定非是我,但一定要有我。”
“这个大的家里,还有人在苦苦地饿着肚子,一个大的家要好起来,是不会放弃这些饿着肚子的人们,他们曾经是这个家的建筑者,奉献者,他们更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黄红陷入了沉思。
似乎说到的话题太令气氛凝重,小叔开始转移其他话题:“阿红,我和你说,我的那个村啊,今年收成好啊,今年年底一算账,我的那个村里人啊,手头就能存下钱了。年年都存得下钱,这日子也好了。”
“嗯,小叔很厉害。”黄红笑笑地回应。她的小叔踏过万山千水,也能让那蹚过的贫瘠的无山无水的沙漠结出硕果。
接连小叔的事后,黄红还要继续直面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她救治的林小妹离开了。
那是一个如花苞一样的孩子,她都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潦草地匆匆离开,无人能留下她。
“许院,你这盆花好特别啊,是谁送的啊?”路过的女医生看见许映红捧着一盆绿色的花,奇怪问道。
许映红捧起盆栽示意了一下,淡笑说道:“我送我师姐的,漂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