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还在低头纳鞋底,这是给姑爷将来成婚那日穿的,她缝制时极为认真细致,又因心中揣着美好的期待而嘴角噙笑。
顾喜喜看张婶这样,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这时,门帘掀开,石头扶着老郎中进来。
两人方才在屋檐下已经抖掉身上的雪,走进来仍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石头看见顾喜喜,惊喜道,“喜喜姐你回来了!!”
顾喜喜打起了精神,笑道,“嗯,我买了蜜橘和你爱吃的渣酥,快洗了手上来吃。”
她边说着,下炕卸掉老郎中肩头背的药箱。
“师父出诊可顺利?”
老郎中笑着颔首,“周老太近期时常失眠惊梦,许久未曾安眠,才突然心悸心痛。”
“病因是脾肾两虚,及早服药,不是什么重症。”
待上炕落座,石头边吃东西,向顾喜喜述说这几日她不在,村里都发生了什么。
“顾大老头和他家大儿子出趟远门,大家都说,他们是去探望小儿子了。”
顾喜喜抿了口茶,“看顾友庆?”
她有些讶异,“到了流放营地,还能允许家人探视么?”
老郎中道,“此类事我倒是有所耳闻,朝廷律例对家属探视并无禁止。”
“只是多数人流放都离家甚远,家人想去也鞭长莫及。”
顾喜喜点点头,“咱们这边倒是离得很近。”
当初顾友庆给顾喜喜家投毒,自作孽被判流放,流放地就在西北。
入冬后庄户人家清闲下来,趁着时候去探望倒也正常。
顾喜喜思忖片刻,又问老郎中,“流放的犯人,若家人出钱打点管事的人会如何?”
老郎中双手捂着茶杯,道,“别的地方或许有用。”
“但这是西北,谁不知大将军治下严明,尤其在这个当口,大军才受皇帝封赏返回。谁敢出钱贿赂官吏,可能反而被抓起来。”
顾喜喜满意地笑了。
石头笑道,“喜喜姐放心,我听说流放到西北的犯人,全发配到边境矿山,关起来天天挖矿、拉矿石,干的都是苦力。”
“那个坏蛋在里面,肯定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