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宁歪着头靠在榻边,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但还是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半个多月前,小秋曾对她说,宫中给裴玄煜赐了婚,是厉国公家的容姑娘。
小秋说,裴玄煜为了她,不愿娶别人,冒着抗旨的风险也不肯应承下这桩婚事。
当时,她想着若他真的成婚,便不能夜夜来寻她了,她能安心养胎,也是一桩好事。
时日久了,或许他与那位厉容姑娘情投意合,便能放她离开。
即便不能,待生下孩子,养好身子,她还能再想别的法子。
可没几日,小秋又告诉她云太妃过世了,王爷失去了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定然十分难过。
小秋说,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求她在他下次来时,对他态度好一些。
她只觉可笑,她是他的亲人?
那日被裴玄煜发现她的画作之后,她便知他不会再信她的假意迎合,妄图用这招离开是不可能了,便没再给过他好脸色。
让她觉得可惜的是,若云太妃过世,他便要因守孝三年之内都不能成婚了,那她往后,还要时常见到他。
原本她想着,他做的这些卑鄙无耻之事,若不是她此刻被困于此,怕得罪他会影响腹中孩子,她一定将他狠狠臭骂一顿。
可如今,瞧着眼前这人满脸疲态,想来他母妃刚过世,对他的打击定然不会小,她也说不出太扎人心窝的话。
罢了,不理他就是了。
为了孩子,她可以忍。
裴玄煜看着偏开头不看他的小女子,倒也对她的不理睬浑不在意。
待小秋端着药碗送进来,他伸手接过,舀起一勺吹凉送到她嘴边:“来,先喝安胎药。”
林婉宁抬手:“我自己来。”
裴玄煜端着药碗的手往后缩了缩,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喝完药,我带婉儿出去散散心,如何?”
“不去。”林婉宁默默收回手,又别开脸去不看他。
这座别院虽然不小,可她刚来的时候都已经将所有角落看遍了,再说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可散心的?
“当真不去?”裴玄煜一勺一勺舀着碗中汤药,瓷器碰撞声清清脆脆的,莫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