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凤此刻正站在木屋外的雪松林里。
她解下蓝布头巾系在枝头,二十四枚铃铛在风中奏出与冰晶匣共鸣的曲调。
当惊蛰铃响起时,树下的冻土突然拱动,冬眠的花栗鼠顶着雪粒钻出来,抱着她鞋面上的山核桃磕个不停。
“就知道你在这。”骆志松的皮靴碾碎冰凌,铜铃手串与树梢铃铛同时震颤。
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雪块,融水在手心凝成DNA链的微型投影,“张成员他们……”
“老吴叔带着去修陷阱圈了。”韩小凤转身时,鬓角的冰晶折射出虹彩,“你画的箭竹抽芽图……”她从棉袄内袋掏出块绣着雨水纹的手帕,展开竟是张声波陷阱的构造图,“我给每处卡榫加了艾草垫片。”
骆志松突然把人拽进怀里,韩小凤发间的忍冬香混着冰晶匣的寒意直往领口钻。
他摸到对方后腰别着的青铜匕首——那是去年七夕他熔了祖传猎刀打的,刀柄缠着的红绳已经褪成浅粉。
“那些霰弹……”韩小凤的呼吸喷在他锁骨位置,“我悄悄换成盐粒了。”她摊开掌心,几颗晶盐正在融化,“就像你说野猪需要矿物质……”
山风骤然大作,松涛声裹着冰晶仪特有的嗡鸣席卷而来。
骆志松突然托起韩小凤的下巴,在她唇间尝到艾草混着青松汁的苦涩。
远处观测台的电子屏红光穿透林雾,在两人脚边投下DNA链交织的光影。
当他们回到打猎队木屋时,黑板报上的灰烬抽芽图已经长出真正的嫩枝。
张成员正蹲在灶台前扒拉烤土豆,见他进来嘟囔了句:“专家说要考察多久?”铁钳戳到的炭火突然爆出个艾草味的火星。
“足够野猪群走完三个螺旋。”骆志松将冰晶匣放在供着山神像的条案上,青铜齿轮突然在匣面疯狂旋转。
当他掀开衬着惊蛰纹的棉垫,发现底层暗格里多了撮灰白兽毛,毛根处粘着冰晶状的暗红血珠。
韩小凤在整理鞍袋时突然轻呼,装着艾草馍的布袋内衬上,雨水纹不知何时变成了暴雪纹。
她望向窗外开始聚拢的铅云,听见观测台方向传来矛隼急促的啼叫,那声音像是利爪划过青铜器的锐响。
骆志松在检查声波陷阱时,发现定位仪上的甲骨文频率正在自动修正。
当他触碰到某个形似“孕”字的符号时,冰晶匣突然投射出血色光影——代表母鹿的光点正诡异地分裂成四胞胎,而模拟影像显示它们的犄角竟呈现出青铜器的锈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