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读书不多,文书还是看得懂的。”
林昭月尴尬地笑笑,“原来如此,你既然读过书,又怎会做裁缝?”
“我师父的徒弟,人人都要读书识字,得会算账,也得会管手底下的人。师门人不多,却没有一个目不识丁的。”
林昭月干笑两声,又道:“其实身股也没什么稀奇。有些东家为了留人,的确会给一些身股。只是……最多也就半成收益,若是遇上年景不好,还不如拿固定的工钱。”
“夫人,我的身股占了三成呢,试问京城哪一家作坊,能给我开到这个价?”
“三成?”林昭月着实吓了一跳,反应了好半天才讷讷道:“占了这么多,万一生意不好,你岂不是要跟着亏钱?一个小裁缝哪有什么家底,若是账目作假你未必看得出来……”
“可师父给我定的身股,是负盈不负亏啊。”
负盈不负亏?
也就是说,赚了钱孟庆娘分走三成,亏钱孟庆娘毫发无损?
林昭月腾地站起,“你东家疯了吗?即便是师徒,也不能如此!”
孟庆娘稳稳坐着,浅笑着道:“夫人莫急,先请坐下。不管您信不信,裁一阕的确如此。”
她打量着林昭月,又道:“您是做成衣生意的,身上这件衣裳却不能为您增色,反倒显得容色暗淡。不管您是哪家作坊,衣裳不抬人是大忌,该换一批裁缝了。”
林昭月气了个倒仰,“好心给你一条出路,你非但不领情,反倒出言讥讽。罢了,就当没有这个缘分,以后若是被你师父卖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林昭月拂袖而去,走的时候还没忘了戴上帷帽。
这小裁缝怎么这么气人呢,偏偏她还慢悠悠地说话,言谈举止很有礼数,但是,就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到了裁一阕门口,林昭月上了马车,气道:“这小裁缝简直目中无人,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必须给她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