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流水,错落有致,庭中有莲花湖。
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湖边,梁衍与随从习练武艺。
其随从年纪比他大几岁,武功亦是高强。
两人皆修金刚不坏功,见招拆招,庭中响起叮叮当当打铁之声。
“庆之,你又突破了,再过几年,恐怕就是宗师之境。”
随从笑道:“还远着呢。”
祠堂香火不灭,中年梁岳的官服画像一动不动,面带微笑,仿佛默默保佑子孙。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下人没来得及通报,一群人闯进来。
一短裤短衫的青年径直行来,身后是持有兵器的随从武将、贴身太监。
“拜见天子!”
众人躬身行礼。
青年天子不正眼看人,目光游离四方,寻找有趣事物。
忽然看到祠堂大门内画像,指着画像道:“此人就是太祖兄弟,武学宗师梁岳?”
听到天子直呼高祖姓名,梁衍眉头直跳,随从拉了他的衣角,这才硬生生忍下来。
“正是高祖。”
刘庆眯着眼睛打量,笑道:“这就是“江左霸业布衣宰相”?名声不显,如何比得过林坚,左右,把画像拆下来看看。”
“陛下,不可辱先祖之像。”梁氏老人急忙说道。
刹那间,皇帝身后侍从拔剑相迎,皇帝身后的中常侍眯起眼睛,无形气势散发开来。
梁氏众人一动不动,梁衍同样眯起眼睛。
左右不敢上前。
梁氏奈何不了皇帝,但整死自己不要太简单。
刘融面带笑容,解开长弓,搭箭拉弦,瞄准八丈之外,祠堂中央的梁岳画像。
气氛渐渐凝重。
中常侍罗摩见梁氏高手未出,怀疑有埋伏,于是拉了拉皇帝的衣角。
刘融抬高弓箭,箭矢射向虚空,转头对梁衍笑道:
“爱卿莫慌,朕开个玩笑,走。”
天子洒然带人离去。
在他看来,自己极大挫败了梁氏的威望。
门外,刘融对罗摩说:“罗摩,为何不直接逼他们交出东西?”
“微臣心里没有把握。”罗摩直率道。
……
皇帝走后,梁衍半响才开口,眼中杀机闪烁,气极而笑道:“辱我先祖,看来这个皇帝不想当了。庆之,将此事散播出去。”
“是!”
次日,这条消息传遍建康。
人人皆同情梁氏,家世比梁氏差的人更是心里没底,梁氏尚且被折辱,更何况是他们。
不少人投靠梁氏。
次日过后,梁衍重新入仕,从长辈手中接过右军将军官职。安排自己的随从以及其他梁氏从武子弟担任城门校尉、军司马、杂号将军等。
消息传到柳庄。
李弘文说:“竟敢侮辱师父,师父,请允许我入宫刺杀皇帝。”
“我也去。”李虎站出来说道。
梁氏被辱的消息,竟然从建康传到会稽,可见有多么轰动,这皇帝该有多么猖狂,连开国功臣都羞辱。
梁岳哭笑不得,指着祖孙两人,无奈道:“两个莽夫。区区画像而已,有必要这般激动?你们不懂深意,让后人慢慢玩吧。”
梁衍这个后人,通过了自己的考察。
如果他真是追求功名富贵之人,为了讨好皇帝,一张死人画像射了也就射了,压根不会声张。
如此大规模散播皇帝羞辱开国功臣之事,“抹黑”皇帝名声,代表他将有下一步动作。
听到梁岳的解释,祖孙两人似懂非懂。
“去吧,帮我收集五百斤生铁。”梁岳打发走众人。
“是!”李弘文退下。
李虎告退,跑到一旁摆弄自己的小玩具了。
梁岳半靠躺椅,闭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