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刚刚还指挥小弟们向前冲,现在却提及后路,钱谦益不禁眉头紧锁。
大名鼎鼎的钱牧斋神色慌张,张溥苦笑:
“牧斋先生,当初京师所筹事务可谓密不透风,然我等都中了朱皇帝的道,之后李弘济十万大军烟消云散,朱皇帝阴险也。
当下孔胤植在山东收买白莲教,以张某看来,如落日黄花垂死挣扎,孔府倒下,下一个就该轮到你我。
张某先前之策略,仅乃乱中取栗之举,为我等下一步预留出回旋余地罢了。”
张溥苦笑之色未减,钱谦益听得嘴角抽抽。
事态真的如此恶劣吗?与方才所说完全南辕北辙啊,心中更加弄不明白。
钱某人乃如今东林领军人物不假,自认为堪比智者,实则有几斤几两并不自知。
若以几百年后的标准来评判,妥妥资深愤青一枚,干啥啥不会,缺乏大局观与真正的家国情怀,纯属迂腐之辈耳。
“牧斋先生,若非孔胤植顾及后人,早都只能坐以待毙,昨日收到他的密信,张某留在曲阜的暗门子也送来密报。
禀明孔兴燮将带着家眷出海,孔胤植却对此事守口如瓶,其所作所为,只是在给儿子争取时间!”
“此话当真?”
“当然不假!”
张溥没必要骗他,钱谦益慌了,圣贤书没教我怎样造反啊。
“这...这...”
李弘济当初那么多盟友帮衬,想扶太子上位没做到,他们这群人也跟着丧失掉瓜分蛋糕的可能。
如今手里一帮书生,又无千军万马,确实掀不起多大浪涌。
“那...那...”
钱谦益六神无主,万人景仰的东邻大佬此般表现,张溥心中大感舒爽,不过伴随而来的,也有阵阵寒意。
当风浪扑来之时,站在最前面者结局最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哎...”
张溥叹出一口浊气。
“牧斋先生,你还是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