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的一片混乱声中,尉县分局的警车开进了村庄。
刑警们立即勘查现场,祖孙二人已死于非命。经法医鉴定,结论为:徐怀红系头部遭受钝器打击后致颅脑损伤而死亡,其孙女系头部外伤造成颅脑损伤而死亡。
这是高家溇村惨案之后,小个子又一次欠下的血债。此时的他,已经把杀人当做自己的职业了。
12月4日,尉县案发后的第二天。
省厅专案组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韩俊山坐在长桌尽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他的面前摊开着上蔡分局的案情报告,薄薄的两页纸,却像千斤重担压在每个人心头。
“上蔡分局,“韩俊山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就是这么办案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声。上蔡分局局长王德海低着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
“三起命案,“韩俊山猛地拍桌,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你们就给我这么两页纸?现场勘查呢?物证分析呢?目击者笔录呢?”
王德海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干涩:“韩厅,我们……我们是想等有了突破性进展再上报……”
“等?”韩俊山冷笑一声,“等什么?等凶手再杀几个人?等证据都被雨水冲走?等目击者都忘了案发经过?”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影子投在墙上,像极了案发现场那根沾血的杨树棍。李睿坐在角落里,目光死死盯着王德海颤抖的手指。他想起勘查现场时,那个幸存的女孩空洞的眼神,胃部一阵翻涌。
“从现在开始,”韩俊山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案子由专案组直接负责。上蔡分局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停职接受调查。”
王德海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韩厅,这……”
“散会。”韩俊山打断他,转身走向窗边。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光痕。李睿看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王德海最后一个起身,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渐渐与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重叠在一起。
李睿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想起多年前一位幸存的女孩说过的话:“警察叔叔,你们真的能抓住坏人吗?”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希望,答案会是肯定的。
晚上,他没有回家,而是独自来到了那家小宾馆,躺在小个子可能躺过的那张还带着血渍的床上,静静地思考。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睿盯着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仿佛那个恶魔的气息还残留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