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开警用电台,电流杂音里突然爆出激昂的彩票开奖播报,“老韩肯定把烟灰缸扣那铁皮盒子上了。”
村口歪脖子槐树下,穿秋裤的男人正举着豁口铝锅追打花衬衫女人。
“那就干出点样子来,别叫老韩太为难。”李睿下车时踢飞了半块板砖,砖头精准落进废弃的压水井。
雷辰蹲在地上,把烟灰弹进锈迹斑斑的搪瓷缸里,粉笔头在省界地图上戳出个窟窿。
“李宝法,四十二岁光棍,去年埋了痨病婆娘。”雷辰简洁地介绍道,“儿子李小雷,9岁,女儿李晓丽,13岁,这一家三口,本来多甜蜜啊。”
墙头挂的锦鲤台历停在1月20日,红圈圈住“大寒”二字。
“歹徒是翻过矮墙进院的,破坏了反锁的门鼻进入室内。凶器是圆形钝器,女童遭到性侵。”小王汇报道。
“人是案发后两天才被发现的。”雷辰继续道,“据李宝法的母亲陈英回忆,20日上午李宝法往她家去过,自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21日上午,李宝法的父亲李建民到李宝法家,见他家的过道门从里边顶着,邻居讲一天没见李宝法,不知他们一家人干啥去了。23日晚上,陈英到李宝法家,才发现了悲剧。”
“尸体为什么不运回市局?”温柔问。
“老太太不肯。”雷辰看向门口,老槐树下,陈英正给孙子抠掌心的泥。
小孩拳头攥得死紧,指甲缝里嵌着半片冻僵的蚯蚓。
“跑出堂屋门槛了吧?”她对着尸体呢喃,“要是能多跑七步,就该踩上你二叔家的猪圈了……”
“在现场验尸,”李睿淡淡道,“就在这里搭个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