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检查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疼。
姬小颂坐在病床边,双脚悬空晃悠着,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一样,好奇地打量着各种医疗设备。
“血压正常。”
女医生收起血压计,转头对公安同志说,“血液检测结果要等明天才能出来,但从临床表现看,确实像是药物中毒。”
年长的公安姓李,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翻开笔记本:“姬同志,你再回忆一下,喝药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姬小颂绞着衣角,眼神茫然:“俺就记得喝完药躺下,然后……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她突然“哎哟”一声捂住胃部,“医生同志,俺这心里直翻腾……”
这表演成功打断了公安的追问。
等医生忙着检查时,她透过指缝观察着病房外的赵干事。
他正焦躁地踱步,第三次看手表了。
不对劲。
姬小颂在心里记下一笔。
第二天回到招待所,李公安带着人把那间出事的房间贴了封条。
姬小颂被安排到了隔壁房间,赵干事帮忙搬行李时,手抖得差点摔了她的搪瓷缸子。
“赵干事,你脸色咋比俺还差?”姬小颂递过自己的毛巾,“擦擦汗吧。”
毛巾递过去的瞬间,她敏锐地注意到赵干事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血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顶住挣扎时留下的。
“没、没事。”
赵干事强笑着接过毛巾,却碰翻了桌上的搪瓷杯。
弯腰去捡时,一张纸条从他内衣口袋滑了出来。
姬小颂抢先一步踩住纸条,假装系鞋带时迅速扫了一眼。
“今晚八点,老地方。别忘了你婆娘孩子在我们手上。”
字迹潦草得像是在奔跑中写的。
“赵干事,俺想睡会儿。”她突然打了个哈欠,“这两天折腾得够呛。”
等赵干事一走,姬小颂立刻行动起来。
她从药包里取出那包三七粉,混着茶水调成糊状抹在脸上,营造出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