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老厂长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几个技术骨干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咱们等了半年的光谱仪,就这么被扣了?”
设备科长老周攥着海关通知单,指节发白,“连个理由都不给?”
“理由?”财务科长冷笑一声,“M国人的理由就是看不得咱们好!”
角落里,林小梅红着眼睛小声嘟囔:“没有光谱仪,我们怎么检测纳米结构?难道又要靠猜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突然,沈红英站了起来,马尾辫一甩:“那就自己造!”
“自己造?”财务科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知道一台光谱仪多少钱吗?光一个光学棱镜就……”
“长春光机所能做棱镜。”
沈红英打断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图纸,“我大学同学在那边,他们刚攻克了高精度光学研磨技术。”
“那电子元件呢?”老周皱眉,“咱们连个像样的集成电路都没有。”
赵波推了推眼镜:“北边儿油田有台报废的老大哥光谱仪,可以拆零件。”
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胡闹!”财务科长拍桌子,“拼凑出来的东西能用吗?”
“总比没有强。”
姬小颂平静地说,“当年居里夫人发现镭的时候,连实验室都是棚户区。”
老李突然哈哈大笑:“说得好!咱们钢铁厂什么苦没吃过?”
他转向老厂长,“厂长,干吧!大不了再掉层皮!”
老厂长没说话,只是盯着墙上的标语看了很久。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那还是六十年代刷上去的,红漆已经斑驳。
“干!”
老人猛地站起身,“从今天起,技术科全员三班倒,食堂 24小时供饭,就是用手抠,也要把光谱仪抠出来!”
*
三天后,钢铁厂的仓库被改成了临时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