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辆破旧得哐当作响的出租车上,我和赵思琪身体随着车身不住地摇晃,目光紧紧盯着前排的白发司机,车厢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好奇心填满,沉甸甸的。
白发司机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声音略带沙哑,缓缓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戏楼的事儿,说起来邪乎的很。建国前呐,这一片是个县,可具体叫啥县,都没个记载了,抗日时期那地方遭了大难,说是被小鬼子屠了城,整个县的人,老老少少,一个都没落下,全被杀光了。”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被那段残酷的历史狠狠扼住了咽喉。
我忍不住,身体往前凑了凑,插话道:“确实挺惨,可那都是建国前的事儿了,跟现在有啥关系啊?”
白发司机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死那么多人,哪能就这么算了,那些冤死的魂儿可不干呐。建国之后,因为那县的遗址就在国道附近,也算是交通要道,市里就想重新规划那片地,结果那地方邪门得很,老是闹鬼。”
他一边说,一边腾出一只手抹了把额头。
“据在那干过活的工人传的,说是大白天的,有时候都能听见那一片传出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喊叫声,晚上就更别提了,在塑钢房里都能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的东西在晃悠,把工人都吓跑了,根本没有建筑队敢去干活。而且,这段国道也老是出事儿,一时间闹得也是人心惶惶,都不敢走国道了。”
他说得绘声绘色,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赵思琪媚眼瞪得溜圆,身体也往前凑了凑,追问道:“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司机咽了口唾沫,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后来啊,上面下来了个高人。那高人一到,四处看了看,就说这冤魂太多,怨气太重,这地方不光不能重新规划,还得建个戏楼,把它们安抚住,不然这地方永无宁日。市里的人没办法,就照做了,还真别说,戏楼建好之后,那闹腾的事儿还真就少了。”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着,我和赵思琪都是默默沉思着。
沉默了一会儿,赵思琪又抛出了新问题,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建完戏楼,不就没事了吗?那为啥现在又没人敢去了呢?”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这网络发达了,啥事儿都藏不住。总有一些外地的主播,不知道天高地厚,跑过来探险。那些趴活的司机,拉过几个这样的人。结果呢,一个个回来都跟丢了魂似的。有的说在那听到鬼戏,咿咿呀呀的,唱的都是些听不懂的词儿;有的说看见鬼火,绿幽幽的,追着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