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林敷衍颔首,神情不咸不淡的。
因为过于耿直的行事作风,许多人对他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项武早就习惯了。
无视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他组织好语言,慢慢开口:“陛下听闻,宁府大公子昨夜,被人残害街头,甚为震怒,遂饬令监察司,全权接手此案,彻查真相,以慰逝者之灵。”
“什么?”
最先叫出来的是张公塾,他一脸的不相信,眼中尽是怀疑:“文正好歹也是官员之子,如此重案,怎能交给你们监察司来办?”
“监察司,怎么了?”
那话听得刺耳,项武拧着眉有些不满:“通匪旧案,不足以证明,监察司的能力吗?陛下,既让我等督办,结果如何,我等自会承担……”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说得断断续续。
张公塾冷下脸,嗤道:“就你这副德行,你能承担什么?我看你们监察司抢下这桩差事,不过是为了维护你的下属,想给宁绝洗清嫌疑罢了。”
以权谋私,弄虚作假,这可是一项大罪。
无故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项武再顾不得身份差距,一双虎眼瞪得滚圆,双唇嗫嚅着憋了好久,脸都红了才吐出一句:“你胡言,有证据吗?”
他语钝,尤其遭人驳斥的时候,更是辩不清楚。
所以,在看到项武憋红了脸,恼怒的蹦出七个字时,他身后的周越及时站出,对张公塾拱了拱手后,替他道出了话中意思。
“国公爷见谅,我家大人话未说明,他的意思是,不管是宁绝的嫌疑,还是监察司督办此案的意图,诸位若是有所怀疑,都请拿出实质的证据来,我等都是熟读大昇律例的官员,如果世事仅以臆测便可定罪,那国家岂不乱了套了?”
他浅浅笑着,与项武的怒容形成鲜明对比。
堂下气氛凝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在自己理亏说不过的情况下,饶是看不过项武那拔高的气焰,张公塾也不好再跟对方吵起来。
忍耐的磨牙不知从谁嘴里发出,一直沉默着的季子越走到江盛林身边,提了提声音说道:“既是陛下的意思,我等也不好抗旨不遵,尚书大人,依下官浅见,不如就将此案移交给监察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