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金国的传统,或者直白点说,根据拔队斩这种严苛军法,当一军长官发动冲锋时,其余军卒无论在干什么,都会向着将旗聚集,一齐向敌人发动进攻。
仆散寿所部也不例外,此时行军万户虽已经战死了,但而行军猛安在全军最前方冲阵,还是迅速将金军让金军步卒凭借着某种本能,大喊着各种口号,跟着仆散寿冲向森然枪林。
最起码有五十人直接被第一排长枪串成了串串,其余人用盾牌,用长刀,用战锤,将长枪荡开,用力的挤了进去。
又有三十余人被第二排长矛刺死,而由于拖拽与推搡,靖难军的阵列也渐渐变得参差不齐。
在队列最尾,还没有与靖难军接战的金军,在惨烈伤亡的刺激下,被肾上腺激素刺激的混沌大脑迅速清醒,产生了畏缩不前的情绪。
没有谁笑话谁,几乎所有金军都被发生在眼前的巨大伤亡惊呆了。
溃散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穿过第三排长矛的只有寥寥四十金军,此时,他们才算有机会接触到最前排的靖难军,然而尴尬的情况发生了。
枪林之中,受到限制的不止是靖难军,冲入阵中的金军也没有办法挥舞兵器。
大斧长刀刚刚举起,就架在了长枪上,而骨朵之类的短兵也只能小范围挥舞,根本无法快速给靖难军甲士造成伤亡。
与此同时,靖难军却依然脚步不停,最前方接敌的靖难军不是不想反击,是根本不敢承担扔下手中长矛的后果,而且在队列中,左右后方的军士根本不会止步,排头兵想停步都是不可能的,只能被推着向前走。
这数十金军根本推不过靖难军甲士,见机早的扭头就跑,而自持悍勇的被推得连连后退,站都站不稳。
“啊!”仆散寿不知道他的掌旗官已经死了,大旗都挂在了靖难军枪头上,他大吼着用骨朵将面前靖难军甲士锤死,却发现已经死亡的甲士在左右士卒的夹持下,依旧向他压来。
在第二排的靖难军斧手也发现了他,大斧高高扬起,向下砸来。
仆散寿左支右挡,慌乱下被一具金军尸首绊倒在地,而甲士根本管都不管,直接踩了过去。
当前五排甲士走过后,仆散寿仰面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他完好的右眼看到一面青兕大旗从他身边走过并停住,然而那名年轻的将官并不是为了取仆散寿的首级,而只是为了驻足下令而已。
“左军一到十队止步重整,十一到二十队整队向前,压过去!”命令高声下达后,那面大旗再次前行。
自始至终,辛弃疾没有看仆散寿一眼。
而后续方阵更没有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个半死的行军猛安,直接踩了过去。
军纪需严整,哪能因为地上躺个人就破坏队列呢?
就在辛弃疾正面将金军步卒击破的同时,战场之南的张白鱼也取得了决定性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