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我疯嘛,人在面对所在乎的事物时,有几个心态不极端?”
云渡似是而非地对他眨了眨眼,沉默无言。
片刻后道:“那假使你没有对我心动,在满足我一切要求后遇上了真正喜欢的人,该当如何?”
苏诫道:“一切‘假使’皆属空无,问题不成立,你呀,就不要让这种无意义的猜想占据精力啦。”
“倘若你已是我妻,再见更惊艳的人也只当其是一道悦目的风景,我自有操守,不会为一道风景做出任何改变。”
“你没听过嘛,所有思之痴狂的激情终将变得平淡,就如大风卷起的浪潮,澎湃只是一时的,平静才是常态。”
“外界越是动荡,内心越渴求安宁。不是我对你的心思有多深沉,而是我比你更早见识到我们所身处的世间的残酷,明白此生真正想要。”
“从前我最爱站在远处,静静看你玩闹,觉得你真是这世间最养眼的存在——如果我们所生活的天地是污浊昏茫的,你便是我眼中天际一颗启明星,腐沼一株不尘花。任何时候,我只想守护你。”
“只可叹,云公他竟然赋了这样一个使命给我,我迫不得已伤害了你如此多年!唉,不说这些了,我们以后能好好的就行。”
“且想来,这世上应是没有比你更能惊艳我的女子了。我们家慕慕就是最好的。任何时候我都这样觉得。”
话尽,苏诫也帮云渡敷完了药。
给她轻轻拢上衣服,起身预备去取衣裙时,云渡语气沉重地问:
“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南国的雪来得急,去得快。
一夜铺成了银毯,日光一现,悄无声息却消融入土。
苏诫在明耀的阳光下转身,垂眸望着眼含哀怜的娇美的女子,浅浅一笑:
“想娶你。想娶到你之后有一片清平地生活。想我们真正成为一家人后不受流离之苦。想我们的孩儿、孙儿生来就只管享福,有精力和权力去追求自己的理想,不被迫于涂炭中为家国捐身。”
他本来就身量高大,站在坐着的云渡的面前,巍巍如一座不撼大山。
平静而坚定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更是显得他像一片天一样气宇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