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垫高了一层木板的草席里,有十几具被包裹在里面的尸骸。
“十几个人,是全部吗?”凌越用墨竹拨开其中一包已经腐烂的草席,看着整具骸骨上都是厚厚虫瘘的白骨,对此表示怀疑。
张麒麟直接捡起了其中一具尸骸的头骨,查看上面的孔洞:“他们在听雷。”
他又查看了一下每一个草席包,做出判断:“有人离开了。”
这些尸骸有被人收殓的痕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带出去进行掩埋,而是裹上草席就一一排列着摆放在了这里。
凌越接过头骨。
头骨已经发黄氧化了,软骨腐烂之后,头骨的部分区域就会脱落。
但上面的圆孔还是很清晰,每一个大约有半枚铜钱那么大,都能将手指完全抠进去进行抓握了。
当然,凌越并未进行“抓握”这个动作的尝试。
虽然里面已经没有虫子了,但就手感而言,几乎灌满颅骨的虫瘘,绝对无法给人带来多美妙的手感。
这些孔洞沿着耳侧一路往上打,和杨家老坟里看到的那具疑似海南王古尸的七只耳朵排列一致。
这些整齐的孔洞,让整个头骨看上去就像一个乐器。
孔洞和头骨氧化程度一致,可见这些孔洞和哑巴村那些人一样,都是生前就打出来的。
这时张麒麟也走了回来,拿下头骨摆了回去,握着凌越的手在他自己衣服上蹭了蹭,擦干净了,这才拉着她离开这里。
凌越也没问他刚才在木床那边干了什么。
无非就是“到此一游”。
出来后,张麒麟在树上也留了记号,而后两人追着大部队前进的方向追了上去。
树林植被茂密,头顶几乎都是交错的树冠遮掩着,阳光被切割成破碎的斑驳,洒下来时点缀在林间。
凌越脚步轻盈,身姿敏捷,似小鹿穿梭在这片光斑组成的星海中。
张麒麟在她身后看着她,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
直到凌越走出去一段距离,跳上一段横倒着爬满青苔和蕨类植物的枯死树干,转身回眸看来时,疑惑地歪头叫他的名字:“张麒麟,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张麒麟抿唇,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她始终站在那里等着他。
直到他到了她身边,凌越才转身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