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周围跟着的一群人都是身手好的军人,姐不会看错,这些人应该是警卫员,若谷家里身份不简单呐。”
“她爷爷是老革命,和全书记是战友。”
“不,阿桃,我的意思是,你留意过警卫员数量没?”
“呃……那些人……我没留意,大概是八个。”
“文件明文规定,团级干部以上才能配备一到两个警卫员,营级以下干部则配备的是通讯员。”
团级干部以上才两个?!
那这八个是什么级别?
军衔少说不得是将军?
不是……许若谷家里的路子这么野的吗?
这么算年纪的话,许汉禹怎么说也是开国将军啊,这实在太猛了。
“阿桃,他们家里人什么态度?姐的意思是……”茅淳珊看着许灼的脸,担忧道:“因为战争年代,他们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本身地位低,靠的是本事,不会看不起身份阶级低的人,但也会小瞧人……”
茅淳珊欲言又止,意思也很明确。
许灼笑着摇头道:“没有,他们家里人都挺好的。看她爷爷的态度,应该是允许了。只不过……您也知道,我和她的事,顶多只能到定酒。”
“同意就好。”茅淳珊松了口气,瞧着许灼的眼睛,眼皮子慢慢垂下,她转而看着阿山道:“阿桃,你以后要碰的水深着,能躲就躲。最好当个兵,让全书记帮忙,混点军衔军职,复员后来地方上掌握一定实权,有自己地盘。不是姐势力,是上头的交锋变幻莫测,最好你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和当兵的打交道是这样,和那些文职干部出身的就更难。那些人,能当干部,不可能是文盲。很多人在建国前就是书香门第,是地主,有家有业的,有实力有家族。虽然姐是吃瘪的,可姐现在想来想去,越发觉得伟人当年做得对,做得好。你要是碰到干部出身的家庭,他们根本瞧不上你。想把这些人洗掉,一个十年不够。让真正人民当家做主的话,两个十年又太伤,唉……伟人想要以时间和格局,来让华夏彻底脱离过去的根基与阴影,改天换地,正本清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一代是一条赛道,一代人是赛道上互相竞争的对手,下了赛场是朋友。大家都在抓主要矛盾,就看谁抓得准,谁抓得次。但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至少我看不到尽头,人的时间却有限。所以这不是长跑,是接力赛。有些接力棒,已经落下来了。”
谈天说地的,许灼最在行了。
他也不知道茅淳珊为何会发出如此感叹。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过去的茅淳珊是怎样的人。
这些年的下乡插队生涯,早让她脱离原先阶级,看清了太多事。
茅淳珊带着阿山离开后,许灼便关了门去洗澡写东西了。
路上碰到了刚洗好衣服的戚家姐妹。
两姑娘全都披头散发,乍看,竟然看不出一点差别。
细看就能从身高,眼神,还有脸上细微的痣可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