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心中顿时惊怒万分,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
曾几何时,多少年了,何人敢如此对待他?何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即便是当年他退位之时,朝中大臣、皇子皇孙,哪一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唯恐有半点冒犯?
可如今,自己的儿子,堂堂大庆皇帝,竟然敢如此咄咄逼人,甚至将口水溅到他的脸上!
太上皇猛地后退一步,抬手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唾沫星子:
“反了,反了,欺天啦!”
太上皇被庆帝的唾沫星子溅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龙袍袖口,声音尖锐得近乎刺耳:
"放肆!你竟敢用市井泼妇的手段羞辱孤!帝王心术重在制衡,岂容你这般妇人之仁!"
“父皇,您满口帝王心术,可曾想过忠义二字?若以猜忌之心对待功臣良将,谁还会为大庆效命?
若君臣之间只剩猜疑算计,这江山即便表面安稳,内里也早已腐朽不堪!
儿臣以真心待臣下,方能换来他们的忠诚与拼死效力,这才是治国之本!”
太上皇冷笑一声,语气森然:
“治国之本?你太天真了!没有绝对的权力制衡,臣子一旦做大,必将尾大不掉。
贾玌拥兵自重,你此时不除,他日必成大患。你身为皇帝,当以江山社稷为重,岂能妇人之仁?”
庆帝悲愤交加,声音颤抖:
“妇人之仁?儿臣一心为大庆百姓谋福祉,为将士们的热血与牺牲负责,这便是妇人之仁?
您所谓的制衡,不过是无端猜疑,让有功之臣心寒。如此下去,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谁还会为大庆尽心尽力?”
庆帝不退反进:
"至于父皇口中的帝王心术,就是让儿臣做第二个汉献帝?贾玌若真是董卓,何不在辽东自立门户!辽阳城外二十万将士的粮草辎重,可全攥在户部手里!"
太上皇:"糊涂!宋太祖黄袍加身时,粮草何曾缺过!你当郭威是自愿披上那件龙袍?事到如今,你许那贾玌于辽东军政大权,会缺那粮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