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回去帮我谢谢大姐夫。”
谢大花心满意足地点头,叮嘱了谢锦珠几句别的,把拎来的篮子一股脑塞给谢锦珠,又急匆匆地走了。
他们两口子现在全副身家都扑在了面摊上,实在是没时间耽搁。
等谢大花走了好一会儿,谢锦珠突然说:“老太太,我大姐他们这么忙,那家里的两个孩子呢?”
谢大花和大姐夫膝下两女,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之前在谢家住过一段时日,但碍于谢锦珠从前的蛮横,几个姐姐的孩子都对她敬而远之。
换句话说:不熟。
谢锦珠甚至连名字都叫不清。
谢老太头也不抬:“你是说春苗和秋穗?”
“她俩当然是跟着一起进城支摊啊,不然能干啥?”
以前是在家里帮着下地洗衣做饭,现在就是跟着爹娘去摆摊洗碗切菜。
谢老太面有得意:“你别看她俩小,手脚可利索了,不比大人差呢!”
“再养几年,等你大姐他们攒下银子了,肯定能找到个好婆家!”
谢锦珠莫名被婆家二字刺了一下,拉过小凳子坐下,慢吞吞地说:“还这么小呢,想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糊涂话,这也不算早了。”
谢老太哭笑不得地说:“姑娘家的一辈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早晚都有这么一遭的!”
在世人看来,姑娘就是草种的命。
幼时在娘家长,出嫁随风入夫家,扎根埋头就是一生。
在家从父从兄。
出嫁从父从子。
永远顺从,永远乖顺。
稍有不顺的,大概率就会变成下一个人尽可唾的庄秀云。
谢锦珠喉头堵了一坨湿棉花似的,缓缓呼出一口气,垂下眼说:“这世上的道理都在世人的嘴里。”
“可就算是嘴上说出花儿了,归根结底,还是谁的拳头硬谁占理。”
如果现在还理不偏帮,那就是自己的拳头还不够硬!
谢锦珠没理会谢老太的茫然,翻手把软趴趴的瓷泥摔打在青石板上,敛去多余的思绪说:“坯车呢?”
“把坯车拉过来,准备剐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