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愤恨地瞪着眼珠子,怨毒的样子就像被拔掉牙齿的毒蛇。
可是她再怎么蠢也明白她现在毫无胜算,该低头就低头,只要熬过这关,她冯家的一切都是她华丽珍的,什么冯家大小姐都要靠边站,眼下实在没必要硬刚,她想清利害便闷声闷气地答应了。
华丽珍身上的桎梏一消失,那口闷在胸口的气终于顺畅地吐了出去,可胳膊却酸痛得抬都抬不起来,跟脱臼了似的,整个人颓丧地缩着肩膀瘫在椅子上。
冯嫣哀哀戚戚地靠在她身边,连正眼都不敢看冯晚意一下。
现在这个场面实在太难看了,安父安母尴尬得都待不下去了,好好的一顿饭吃成这样,这会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上流社会的那些腌臜事听来都不新鲜,但要说亲眼见到这么乱成一锅粥的还是第一次。两家人举止优雅、谈笑风生的样子,恍惚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还有他们那个被宠坏的儿子,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会蠢到替冯晚意出头,生意场上的人不要轻易树敌,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安父勉强干笑着,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又耐着性子安慰了冯继礼几句,便借口有事要离开,冯继礼沉默着点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父一转过脸,表情突变,对着安无忧命令道:“过来,收拾东西回去。”
这是他们冯家的家务事,他本就无心掺和,又见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这上了年纪的人真经不住这刺激,也没时间在这耗。
“爸,你和妈先走,我再待会儿。”安无忧拒绝道。
安父脸色涨红,语气生硬,“待什么待!回去。”
安无忧扭过脸梗着脖子不理。
安母心疼儿子,向丈夫投去一个责怪的目光,又转过头对戚南风道:“南风啊,阿姨今天有点累了,改天叫上莫北来家里聚聚,尝尝阿姨的手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