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宸用牙齿扯开渗血的战术手套接住剑柄，那些棱镜碎片突然如同归巢的蜂群，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流转着星辉的长剑。

曹悦望着他割破夜色的凌厉剑光，突然觉得沙漠副本里那尊被他斩首的魔神雕像，竟不及此刻他眉梢沾着血的模样。

“这是二十年前的军工编号。”贺宸擦拭剑柄时，人造皮肤突然褪色，露出下方刻着“S - 07”的金属基底。

他迅速用绷带缠住手腕，却没能挡住曹悦骤然收缩的瞳孔——她芯片接口的刺痛感，正与剑柄的震动频率完美共振。

他们踩着仍在冒烟的焦黑地砖继续深入，贺宸的机械心脏每隔十五秒就发出异常的蜂鸣。

曹悦假装整理战术腰带，悄悄将气运值监测器贴在他后腰。

当全息屏显示他的生命体征与古堡磁场形成克莱因瓶状的拓扑结构时，通风口突然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风声。

“嘘——”贺宸用剑尖挑起走廊尽头褪色的天鹅绒帷幔，那些暗金色流苏竟在无风自动。

曹悦的监测器开始疯狂计算概率，发现每当贺宸的机械义肢触碰到墙壁，古堡深处就会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正在磨牙。

腐朽的木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琴弦绷断的哀鸣，曹悦的靴跟突然卡进两道台阶的缝隙。

贺宸转身拉她时，防护面罩的裂纹突然崩开，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

“你受伤了？”她反手握住对方手腕，却摸到人造皮肤下异常鼓胀的电路板。

贺宸低头用牙齿扯开新的止血胶带，这个动作让他后颈的条形码完全暴露在曹悦视线中。

“只是过载。”他故意让声线带着供电不足的杂音，“出去之后，你刚才说的机甲保养店......”

诡异的低语声就在这时从地底涌出，像是生锈的齿轮碾过白骨。

曹悦的芯片接口突然自主激活，全息屏上跳出一串她从未见过的血色指令。

当她抬头要说什么，却发现贺宸正用长剑映照自己的瞳孔——那双总是流转着数据流的机械眼，此刻竟映出她周身缠绕着DNA链状的金色光芒。

“抓紧。”贺宸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跃过最后七级正在塌陷的台阶。

曹悦的侧脸贴着他剧烈震颤的机械心脏，听到里面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心跳声。

当他们的影子重叠着摔进底层走廊时，那些低语突然变成尖锐的啸叫，整面东墙的神经菌丝开始编织出巨大的人脸图案。

贺宸的剑锋插进地砖裂缝才稳住身形，战术腰带里突然滚出个刻着衔尾蛇纹章的金属盒。

曹悦认出这正是镜面空间里实验体们传递的物品，她伸手触碰的瞬间，气运值监测器突然黑屏，而走廊尽头传来液压闸门开启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