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他一挥衣袖。
合着叫我来就是为了抢我的花?
夏景回到萧月身侧,心中骂骂咧咧。
看到康宁帝将花枝插在了殷皇后头上,他心里骂得更狠了。
你就得意吧,马上就有你气的了!
他饿狠狠地啃了两口糕点,期盼兰嫔狠狠给康宁帝来一下。
“不错,很不错。”康宁帝看着殷皇后,满意地点头。
这不是在夸殷皇后,还是在夸那一枝花。
“去问九皇子,可有什么诀窍。”康宁帝此刻很有闲情,又让徐忠德传话。
徐忠德离开片刻,带回夏景的回答。
“九皇子说,摘花最忌‘贪’字,花朵越多,戴在头上越难看。而且,光顾着数哪个枝头花多,就会忘了枝条形状的重要,摘下的,根本插不进头上。”
“好啊!连个孩子也知道不能贪,记下。”康宁帝指指徐忠德。
“诺。”徐忠德松了口气。
康宁帝近年来,持续推进反腐工作,夏景这句话,正戳在康宁帝的心头。
徐忠德可以想象,明日早朝时,康宁帝要如何引用这句话,指桑骂槐,教训群臣。
他心中笑嘻嘻。
夏景不嘻嘻。
人际界面上,康宁帝的慈爱度全程没有变化,这些话根本讨好不了他。
康宁帝只是假装很受用,要是有臣子因为他的假装,以为康宁帝心中有着自己,以为康宁帝会顾及往日的君臣之情,那可大错特错。
就比如兰嫔的祖父,上一任余州巡抚。
兰嫔行刺,正是因为吊死在大牢中的自家祖父。
以夏景这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在事情起因上,谁对谁错难说,但造成兰嫔祖父自尽这个结果,完全是康宁帝太苛刻太绝情的错。
康宁帝因此对兰嫔多有关照,送了不少东西表示宠爱,还提升了不少兰嫔家人的官位。只不过,兰嫔不屑于他的礼物,她亲近的,也只有祖父一人。
至于伊婕妤,虽与兰嫔没有血缘,但从小养在兰嫔祖父身边,算是兰嫔的半个家人。
夏景正想着,席间热闹起来。康宁帝与殷皇后先后说了一段祝词,热菜端上,嫔妃们填了肚子。
太监宫女撤去一旁的窗板,对面的高台上,艺人们已经就位。
夏景看着,很快失去了兴趣,见惯了前世的特效,再看这平平无奇的杂耍,只觉得格外土气,那咿咿呀呀的戏剧,更是无聊的很。
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嫔妃们看得还算认真,年纪小些的皇子公主,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他心想,这都能觉得好看,要是他将前世那些节目形式抄来,定能风靡世界。
只可惜,他是个皇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没空丰富宁国百姓的精神生活。
场外的节目结束了,窗板合上,一群宫女上来献舞。
夏景打起精神,不是因为宫女好看,而是因为真正的节目要开始了!
他看会儿兰嫔,又偷瞧伊婕妤。萧月注意到他的视线,也好奇且隐蔽地看向两人。
兰嫔坐着,手掌缩入了袖子里。
十二个宫女,在宴席中央移来移去,裙摆飘荡,衣袖翩翩,像一片片帘子,在众人眼前抚过。
康宁帝近年来不近女色,欣赏舞蹈的趣味倒是没有落下,盯着一个个宫女,看得入神。
又一片裙摆,两只袖子,飘到了康宁帝眼前,康宁帝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酒杯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宫女猛地踉跄,袖子摆到一边,露出身后寒光闪闪的尖刺!
兰嫔握着簪子,撞开宫女,片刻就到了康宁帝身前!
在游戏里,兰嫔的坐席在中间,而此刻,因为端妃的关系,兰嫔的坐席摆在了前面,兰嫔的行动,因此比游戏里更加迅猛!
殷皇后一动不动,好似被吓傻了,康宁帝手掌一颤,打翻了酒杯。
“护驾!”
康宁帝身旁四个太监,两个护在他身前,两个冲出去,一左一右,只用两招,就钳制住了兰嫔。
暗红的酒水流过桌面,滴落在地板上,康宁帝的衣袖也被酒水染红。
徐忠德上前为康宁帝擦拭衣袖,康宁帝一把推开了他。
几个呼吸前还很热闹的宴席,现在一片死寂。
在这死寂中,藏着一处暗流。
宴席末尾,伊婕妤又惊又怒。
因为宫女的遮挡,她见到兰嫔出手,已是兰嫔冲到康宁帝身前的时候,忙要起身支援,肩膀却被一只手掌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