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库脸色变了变,还是死鸭子嘴硬。
“就凭这个?你江夏的捕快,还能横到晋中不成?!”
陈吉发哈哈大笑,又让赵坤兴继续掏东西。这次,是刻印着某些字号的火铳、火药封皮,封签等等。
王登库立刻就认出这东西,是崇祯七年送去草原上那批,范永斗很少失手的人,那次犯了个大错,几乎花掉大半身家,才填满了窟窿,如今在张家口的日子大不如前。
“你——!你做的?!”
“你说啥,我不懂。但有这两样,再加上你先动的手,杀你一人,保王家平安,你觉得外面人,是抢着给咱们作证呢,还是抢着给你报仇呢?”
这下,王登库明白自己是真的栽了。
他是没想到,两年前范永斗的那次失手,竟然埋了这么大的一颗雷在这里。要知道,范家同后金的买卖,可并不是他一家的,多少山西官员和边军将校参与其中,又有多少人为这件事情开绿灯,打掩护?若是此事曝光,朝廷真的追究起来,怕是山西官员得落马一半,晋商豪门人头滚滚。
但陈吉发手中的这些证据就很有意思,能证明确有其事,却不能证明有多少人参与。这样一来,在恐惧心理的支配下,若是只死一个王登库,让这帮二愣子回江夏交差,晋中的官绅不仅不会管他王家是谁当族长,甚至还会觉得松了口气,送走了瘟神。
只死一个人,就瞒下这天大的罪恶,真是太划算了。
王登库又不是傻的,之前强硬,只是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看,龙终究是龙,地头蛇终究是蛇。
“老子服了!签,老子都签!”
“这就对了嘛!”
陈吉发示意郑红绫松脚,蹲下去将王登库扶起来,坐在座位上,又对王珏道:“家中有没有府医?叫来给大老爷包扎。
王珏赶紧开门出去,外面的人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听说叫府医,有个女人就冲了进来,四十来岁,看起来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进来就嘤嘤哭泣,伏在王登库身边,颤抖着用手中丝帕给王老爷捂着伤口,眼睛里都是担忧和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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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怎了?可别吓到妾,珺儿还没回,您在有啥事,让奴和闺女如何活?”
“没事儿,瞧你这样子。”王登库居然对这女人咧嘴笑了,“一点也不疼,你且回去等着,老爷同他们谈完,珺儿就没事了。等他回来,咱们好好过日子。”
大奸大恶之人,也有其温情的一面。王登库肯定是个坏良心的混蛋,这女人能教出王珺这样的儿子,肯定也不是啥好货色。不过,乌龟遇到王八,就是能看对眼,这两个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陈吉发笑了笑,心中就很难评。但赵坤兴却想起了糖糖,心中有些酸涩。
三人坐着喝茶,不多时府医进来,给大老爷包了头,下人们也将屋子收拾干净了。这次,双方重新谈判,只是格局发生了变化。
王家的几房老爷都来了,以王登库为中心,坐在对面,与陈吉发这边三人谈。武师一个也没进来,也没有仆人,大门紧闭。